已经把蛊毒派来对付作为式神的春虎。无法想象夏目本人平安无事。
不,说到底,夏目在下午的课堂上缺席了。就算说和咒搜官商谈,而且,就算是刚刚和春虎大吵了一架,昨天和前天夏目都有来上课。只有今天缺席,难道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导致的么?
“不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么?因为他啊,都被我们当成是夜光的转生哦。更糟糕的是,这个转生者后面还紧跟着让人头疼的信徒。既不预期有谁会来接近自己,而且想到说不定会给别人添麻烦,他当然也会犹豫。”看着因为夏目的隐瞒而懊恼的春虎,京子开口道。
春虎紧咬着嘴唇。咬得实在太用力,嘴唇都裂开了,然而却对此毫无知觉。
“我才不想听春虎君说那样的话”那是当然的吧。明明应该比谁都清楚其中隐情的自己的式神、青梅竹马,却来责备自己最为柔弱的一点。自己最无可奈何的弱点。比起从其他任何人口中听来,一定更痛苦、难受。
明明知道,明明是进入阴阳塾之前,就应该铭记于心的事情。然而,却还是大意了。跟不上课程、拼命为自己开拓立足之所,连塾长都叮嘱过的重要的事情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只看得见自己的事情的,并非夏目而正是春虎自己,不是么。
“与其在这边自责,倒不如想想看,要怎么找到夏目吧,”宇智波琰那看着春虎说道。
而在另外一边,当夏目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脚踝也被用绳子绑起,躺在地上。
一时之间还没能明白过来自己正置身于何种环境,睁开双眼撑起身子。
“咒练场?”夏目躺倒的地方,正是昨天进行式神比拼的、咒练场中的竞技场,为什么,当这样想的瞬间,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复苏了,
“啊啊。看来你察觉到了。”站在身边的西装咒搜官,俯视着躺倒的夏目说道,“你!?”
“啊啊,大声叫也没所谓哦。反正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可是,要是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避免不识趣的动作。为了你自身的名誉。”咒搜官脸露冰冷的微笑,向躺在地上的夏目高傲地低下头来。
“首先让我为前几天的事情道歉吧。我的同志抢先一步,做出了丑陋的行动。说到底,要称呼那厮为‘同志’,还是让人有点抗拒。虽然同为胸怀一致的崇敬的同道,然而志向却实难一统。若再加上相互间能力的差距则更是难为。”
听着咒搜官的话,夏目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听他口称“几天前的事”,脑中浮现的人物只有一个。那是在春虎两人入塾前、出现在夏目面前的夜光信徒。
“那厮也是,若能安分当个跑腿确实再好不过,然而似乎耳闻你的活跃后、便即蠢蠢欲动。说到底,他的心情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即使是本人,也难忍雀跃了一番哪。”
咒搜官呼呼窃笑。这副样子,和经过夜光信徒的袭击以来、因为搜查工作而熟悉起来的青年相比,简直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受骗的不甘和愤怒,让夏目白皙的脸颊涨红起来。
“你刚才,说了同志这词吧?难道你也是?”夏目看着这名咒搜官问道。
“啊啊。”一面说,咒搜官一面殷勤地——同时又如同小孩子一般洋洋得意地——低下头来。
“能如此瞻仰真正的自己,实乃无上光荣。土御门家下代当家,土御门夏目大人。吾等伟大之北辰王啊。”夏目发出了绝望的呻吟声。
所谓北辰王,是将夜光奉为神圣的人们对他的敬称。北辰即是在阴阳术中有着重要地位的北极星。
将夜光、亦即“夜之光”比喻为北极星、效仿他的护法飞车丸和角行鬼将主人看作王将的做法,所拟出的别称。毋须赘言,夜光自身连一次也未曾如此自称过,正因如此,将他称为“北辰王”的人极为有限。
“为什么!?”夏目还是难以置信、忍不住叫喊道,“你应该是隶属阴阳厅的真正的咒搜官!为何会与夜光信徒之类一起!?”
“以‘之类’来称呼自己的信徒,可否请您收回这种称呼?再者,也无须吃惊。崇拜北辰王之人,在阴阳厅中也有广大势力。”咒搜官相当客气的说道。
“骗人!”夏目不敢相信的说道。
“岂会骗你。甚至该说当然吧?不谙咒术的一般人,又岂能理解北辰王一丝半毫?越是精擅阴阳术之人,才越能理解他的伟大。再有,当世在无比阴阳厅与咒术有更深渊源的地方。我有说错么?”咒搜官悠悠然地说明道。因为那实在太有说服力,夏目所受的冲击也非常之大。
阴阳厅正是现代日本的阴阳寮,阴阳师的总本山。这个阴阳厅的另外一面同时也是夜光信徒的巢窟,这一点表明事态极为严重。就算以绝对数来算并不足以惧,然而只要掩埋其真实身份,也可能给全咒术界带来莫大的影响。
“然而,现在和咒术有关联的绝大多数人,竟将北辰王埋葬与黑暗之中、将之视为禁忌,实乃愚蠢。然而另一方面却又贪婪享用他的伟业所带来的恩惠!这不叫忘恩负义还可以叫做什么?吾等非尽早纠正这一错误现状、挽回遭到不当贬损之北辰王之名誉不可。”
咒搜官一面如是说道,一面不意地盯紧夏目。带着炽热、压抑的视线,走到她身前,缓缓地下跪。
“只是,吾等伟大的王,在吾等赎罪之前,已为洗清自己的污名而再临。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