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他面前发过誓了,既然是我自己遗留犯下的‘罪过’,我要自己担负起这份责任……”孙云最后,在心底默默立誓道。
祁雪音没说什么,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孙云,然而心中的感触却不仅仅只是对孙云的感谢,相反,这其中反而有种不为人知的责备之意……
经历了大火深灾的一夜,孙云和祁雪音二人暂且返回客栈而去,然而孙云很清楚,整件事情只是个开端,“明复教”日后在岭古镇,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而孙云本人也暗暗下定,在返回大都来运镖局前,一定要弄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找到“明复教”那帮暴徒的踪迹……
翌日清晨……
昨夜的大火惊动不小,几乎镇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程大人一家惨遭遇害的悲剧。在客栈暂时安居的来运镖局等人也不例外,醒来一早,孙云便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众人。
不过孙云也并没有闲着,吃完早饭就出门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啥,只是嘱咐众人在自己回来前,千万不可随意走出客栈。
剩下的祁雪音、任光等一干人,只能闲来无事在客栈房头唠嗑,谈起昨晚的火灾惨案,没有亲见现场的任光等人,倒是有无数的疑问。
“少主说的是真的吗……”孙云离开后,任光倒继续不停追问起祁雪音来,“昨天晚上杀害程大人一家的凶手……真的就是‘明复教’的那些暴徒?”
“镇里的人都见过‘明复教’,肯定不会错的……”祁雪音倒是面无表情,一脸无意地回应道,“而且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什么事实?”林景也在一旁不禁问道。
“杀害程大人的动机——”祁雪音继续道,“我们昨晚从县衙官差的口中得知,程英全程大人乃居中洛庄建吏之务,负责那一带军备库的建造……小北你是知道的,一个月前我们前往洛庄,就是在军备库那里遇到的‘明复教’众徒……”
“对哦,我记得那个时候他们打着‘铲除蒙元’的旗号,肆意毁坏建筑工地,还残忍杀害了当地的军民……”小北依稀回忆道,“如果当时不是祁姑娘你和少主挺身而出,恐怕事情会更加闹大,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
“你的意思是说……‘明复教’的目的,是为了摧毁洛庄那座军备库?”任光思绪了一番问道。
“按照他们的意思,蒙元朝廷屡建工事,不但劳务繁重剥削百姓,还欲趁此欺压汉人——他们想要毁掉朝廷的工建,以此达到所谓‘起义’的目的……”祁雪音望着窗外,语气冷冷道,“不过,他们这么做,只是无形中给平民百姓带来更多的灾难……洛庄一行他们失败,所以这次他们打算‘斩草除根’,杀害了负责这项工建的程大人……”
“这帮‘明复教’的暴徒真是可恶,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却还恬不知耻地所言‘替天行道’——”石常松听闻“明复教”的所作所闻,一时激动难耐道,“为达到与朝廷对峙的目的,不惜伤害无辜的百姓,甚至连朝廷忠良之臣都不放过……要是让我见到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帮混蛋!”
“话虽这么说,可要真遇着了,恐怕少主也不会答应你‘随意妄为’吧……”看着石常松激动的样子,林景则是悄声调侃一句。
“这些教徒败类,不过只是看着朝廷势弱衰微之际,再起闹事罢了……”祁雪音继续一个人默默说道,“想当初,我师兄和我师父将这帮败类镇压,数年来不敢再有任何风头;可是现在,我师兄地位权落成了废人,这帮混蛋又敢重新再起事端……如果多尔敦师兄仍在权位,手握大权,他们哪里敢这样嚣张?嗯……”说到这里,祁雪音脑中不断浮现着那个又爱又恨的身影——那个伤害了自己至爱的师兄,如今权责在身的男人,如果没有他,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少主是什么意思?”任光这时又问道,“我们没见过‘明复教’的人,但听少主不止一次提及过,其恨至深……如果说他对这件事情很固执的话,那……”
“不在这里摆平事理,他是不会就这样回来运镖局的……”祁雪音默默回了一声,遂自言自语道,“既然愿意担起这份责任,我想他一定立下了决心,与‘明复教’的人一做了断……虽然造就这一切结果的人,也是他……”说到这里,祁雪音心里还在暗恨着孙云,因为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师兄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也不会有“明复教”和“苍寰教”等邪乱教众的复起。
“在这一切结束之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祁雪音心中,暗暗自语道,“但我也只能相信你,因为现在,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哪怕你是我一辈子的仇人……”
说着,祁雪音两手时不时紧抓着窗栏,内心十分焦灼不定。
“祁姐姐……”杜鹃虽然不知道祁雪音的想法,但朦胧之中能感切到同样的痛苦,自己没有任何的能力改变,只能陪同她一起,默默分担着那份难以言表的沉伤。
“那少主这么早出门,该不会是一个人去调查‘明复教’的事情了吧?”任光又继续问道,“说什么让不让我们出门,怕是我们遇到危险……”
“现在的局势的确很危险,一面要躲避‘苍寰教’的追杀,一面还要有可能继续和‘明复教’的人交手……”祁雪音沉定一声道,“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我们现在,和流落于荒郊野外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