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嘴角微微一笑,随即道:“你这么想见我,现在见着了?”
兀鲁兀台两眼微皱,似乎心有疑惑,于是又问道:“听闻秦将军单骑骁勇,上阵可敌百千将骑。为何济南一役,秦将军舍其主攻之长,不正面攻城,却选择以离间计挑拨我军将士,其作风不如啊……”
秦羽微笑依旧,淡定说道:“上兵伐谋——将之良者,不在勇,在谋;谋之用者,不在兵,在法……我秦羽虽善驭骑杀阵,可统领军士将行,需忍重度势,因时之变而导用兵,千番算计归于一策,谋善谋攻,方能百战不殆……也许对于秦某这样的骁勇之将,此行颇为不直,可兵之诡道、险招万千,稍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用兵不在个人之利之名,而在全局决策,千万将士共赴一心,若因失策身死无数,那才是为将者所不齿……”
秦羽一口气说了看似大道理的用兵之言,谁能想到秦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用兵之良则,其军事天赋有目共睹。而兀鲁兀台在一旁听了也算颇有道理,如今自己败于秦羽之手,受之无愧。
索性,兀鲁兀台像是看淡了一切,闭眼笑声道:“哈哈,真不愧是‘神力将军’秦守越的后人……好吧,如此良将,败在你手上,也不算丢脸。至于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羽也是常时回应道:“汝之生死,吾未能定,命之归数,还是交给徐达将军定夺吧……带走——”最后,秦羽命部下将兀鲁兀台押了下去……
“报告将军——”“送”走了兀鲁兀台,秦羽正准备继续料理城中后事,这时却传来了士兵通报。
打了胜仗,自然没有什么急事,就算有突然的消息,秦羽也并不慌张。“什么事情?”只见秦羽很淡定地只声问道。
士兵确实不慌张,一板一眼道:“徐达将军率众将已至城外营地,命将军你速速回营复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一听是徐达前来,秦羽几乎猜到了缘由,吩咐士兵退下后,自己则命亲信部下继续留在城中善后,自己独自一人亲自往返军营……
秦羽驻地,南门营帐中……
“末将秦羽参见徐将军——”秦羽归营后,第一时间回到南门营帐拜见等候多时的徐达将军众人。
徐达面带微笑望着秦羽,显然是高兴恭迎秦羽大捷。不过秦羽的表情十分淡定,似乎在自己看来,此等军功不过平常往事。
徐达望着秦羽,先言赞道:“恭喜秦将军率兵拿下济南城池,立下大功,徐某人特亲自前来恭贺——”
秦羽应和一笑,依旧不改声色道:“多谢将军夸赏,末将所为,不过寻常之略,经受不起……”
“诶,这可不寻常——”徐达依旧笑言道,“济南城蒙元守军精良,地势易守难攻,然秦将军却能几乎不伤兵卒,拿下城池,此神奇之举,莫非不为大功?”
秦羽微微一笑,鞠躬说道:“济南一役,末将不过看清敌军弱点,方以离间计引其自相残杀;加之敌军主将脱因帖木儿,胆识逊浅,听闻徐将军大军压境,早已是畏惧弃城而逃。因此济南之胜,属有侥幸其中,若全归末将一人之功,末将担受不起……”
“秦将军不必再谦逊了,此等完胜之局,若非秦将军之计,军中便无第二人能为——”徐达夸赞一番后,终于归于正题道,“徐某有意,敬赏秦将军之将才,特以此军功,封秦将军为‘大将军’之位,不知秦将军意下如何?”
徐达如此赞赏自己,说实话,秦羽心中受宠若惊。不过秦羽似乎非常冷静,面而不露喜色,依旧委婉回绝道:“将军之无比赏识,秦羽大恩言谢……不过由七天之所为看来,末将无权受其军位——”秦羽之言,看来是不想接受封赏。
“为何?”徐达见秦羽连如此高赏之位也不尽收,不急问道,“‘大将军’乃上将封位,封其者军功荣耀至上,秦将军为何不受?”
秦羽依旧保持鞠躬姿态,谦逊回应道:“回将军,请恕末将惭言——自古以来,能封‘大将军’者,皆以军功良多且尽服众军之心也!末将此役不过一胜,军功自不在良多,而众军之心也未服末将,末将年纪轻轻,难受此功……”
徐达听完后沉思一阵,随即又问道:“秦将军所言,军功之多确实有理,可众军未服……秦将军如此大功,军中将士皆敬佩,又有何人不服?”
“此言差矣——”秦羽紧跟说道,“末将用兵之行,曾一度佯败弃营,末将听闻,军中将士皆因此而对末将起疑……末将倒不是因其而猜忌嫉恨他人,仔细想想,造成此等困局,也在末将之失职——因离间之计临变中所想,敌军内探无数,不便告知同僚;若是此计早有策谋,告知同僚众人,便不会因此而受猜疑,兴许离间之计能更收效……此等猜疑,因末将自己失职而置全军皆有疑虑,为所之故,末将无缘受其封赏——”
“就因此等猜疑,而不受本将军赏封是吗……”徐达听出了秦羽的意思,秦羽借以用兵时同僚部下对自己的猜疑,而道出了自己的缺略,婉拒了自己的提赏,想到自己之前和常遇春的定约,徐达又继续问道,“那依秦将军之意,此役之后,秦将军想要如何归属,是继续随从徐某身边,还是……”
秦羽依旧淡定说道:“回将军,末将归降吴王后,一直隶属常遇春将军左三先锋军唐战将军帐下,此次随从徐将军出征,亦不过分军调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