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手腕上似乎传来了一阵舒适的清凉。
萼儿揉了揉浑浑噩噩的脑袋,渐渐转醒。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昏倒前的情形,整个人立即弹起,随即很快又被人按住。
“伤口还没包扎完。”
宁浩鑫略带探究的声音,传入萼儿耳中。
萼儿低下头,这才发现,宁浩鑫正一丝不苟的帮她包扎。
此处是一个浅浅的山洞,洞口宽大,在深山里,这倒是个歇脚的好地方。
清凉的感觉绵延不断的传来,萼儿咬了咬牙,不由分说的抽回了手。
她眉头微蹙,目光有些不自在,“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当不曾见过我。”
宁浩鑫从容伸过手,将萼儿手腕上缠着的棉布打了个结,动作熟练自然。
作为医者,他不可能对萼儿这个伤者不管不顾。
“你为何接连不断给自己放血?”
宁浩鑫看萼儿的眼神中,不无怪异。
方才他为萼儿把脉,发现她失血过多,身体及其虚弱。
再看她手腕上数次被割开的伤口,宁浩鑫断定萼儿是有意给自己放血的。
他不明白,萼儿为何要这么做。
当然,对于萼儿,他想不通的地方,还有很多。
她为何独自躲进这荒野深山之中?
又是如何引来毒蝎的?
萼儿身上的谜团,让宁浩鑫倍感好奇,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听到宁浩鑫的询问,萼儿心神微乱,她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唇,佯装风淡云轻的回道:“你看错了,我又不是傻子!”
“看来你很清楚,只有傻子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
宁浩鑫脸上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相比从前,此时的宁浩鑫,褪去了青涩,不知不觉长成了一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模样。
他略带嘲弄的笑意,令萼儿无所适从。
“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找到我,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跟你回去。”
萼儿依旧以为眼前的男子,是专门来找她的,想了想,又道:“我很快就会回西魏了,让他们不必担心。”
宁浩鑫挑了挑眉,并未解释,反倒不以为意的问道:“你回不回去,于我而言,无关紧要。”
萼儿还未来得及露出喜色,他又道:“不过,你到底是南夜的妹妹,出于交情,我不可能放任你寻死。”
他不清楚萼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宁薇和南夜的关系,终究不浅,就算他无意勉强将萼儿带回京城,也无法放任她独自留在深山之中不理。
毕竟,萼儿如今的身体,实在太过脆
弱。
没瞧见则罢,既然遇上了,他肯定要确保萼儿的安全,为萼儿调理好身子。
否则若萼儿出了事,他在宁薇处也无法交代。
“你这是什么意思?”萼儿突然惊觉宁浩鑫的随从不见了踪影,连忙怒声质问,“你的随从哪去了?他是不是下山送消息?”
“…”宁浩鑫看着突然炸毛的萼儿,嘴角抽搐不已。
“少爷,猎到了几只野鸡,晚上咱们吃烤鸡,行么?”
说时迟那时快,阿广略显粗犷的声音传入山洞,宁浩鑫看向萼儿的眼神愈发调侃。
见误会了他,萼儿有些不自在的转开脸。
没有道歉,甚至没有和宁浩鑫打声招呼,便径直走出了山洞,认准了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宁浩鑫自然不会让她独自离开,遂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少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天都快黑了。”
无人应声,阿广无奈,只得认命的拎着数只扑腾不休的野鸡跟上。
也许是意识到无法摆脱宁浩鑫,萼儿并未挣扎,她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自己这些天停留的山洞。
视而不见,只当宁浩鑫不存在。
宁浩鑫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围着山洞踱了几圈,在山洞边上选了块较为平整的地,便吩咐阿广开始搭木头房。
萼儿的山洞外,摆着几个陶罐,宁浩鑫闲来无事,索性随手拿了一个,架在火堆上,煲起了鸡汤。
他从未煲过鸡汤,对煲药汤倒是熟悉的很,头次煲鸡汤,不显手生,像模像样。
虽说从小锦衣玉食,宁浩鑫对吃食的要求却并不高,身在荒郊野外,就更加无所谓了,只要足以果腹便可。
之所以不嫌麻烦动手煲汤,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伤在身的萼儿。
就算萼儿不见得理情,但出于医者仁心,他还是格外用心。
慢火煲好的鸡汤,香味浓郁,令人食指大动。
“不是寻死就把汤喝了,明日我会寻些草药给你补血养身,若是拒绝,我便下山去给五皇子报信。”宁浩鑫将陶罐整个送进山洞,说完自己要说的话,便丢下正想开口的萼儿离开。
萼儿忿忿不平的瞪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嘟囔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管情愿与否,宁浩鑫一番话算是拿住了她的七寸。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拿起了阿广削好的木勺,选择妥协。
野鸡汤味美,萼儿一口一口的喝着,却无暇品味。
她看着山洞一角,静静放着的另一个封死的陶罐,神情怅然,目光有些难以明说的悲凉。
“公子…”
“叶萼儿,你的选择是对的…”
泪珠溅入汤中,泛出一道轻微涟漪,萼儿咬了咬牙,心中某个想法似乎又坚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