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洵与杓兰说话的功夫,廖碧皱着眉头出了七色厅,准备宣各个院子里的管事前来训话。
危语回不来了,以后楼里的事务,楼主还是要依赖她的。
早就看一些规矩不顺眼了,趁此机会,正好改改规矩,立立威风。
刚要抬手叫个丫头去传话,前头迎面走来了一位身穿橙色衫群的女子。
“廖碧护法,前厅有生意上门了,是笔大生意。”橙衣女子躬身施礼,神态恭敬。
橙衣组是廖碧亲自带的小组,看到自己的嫡系,廖碧神色缓和了不少。
“怎么又有大生意?”她眉眼微闪,上个月接了一单大生意,楼主说做成了这单生意,以后红香楼在道上可以横行多年。
当时是危语和楼主亲自接的单,她并不太清楚具体的接单内容是什么。
如今这笔单做成没做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危语只怕是要折进去了。
危语为了这笔单,提前半个月就出发去了京城,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而楼主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消息则是危语不会回来了。
同在红香楼多年,虽然平日里她看危语也多有嫉妒与不甘,她不回来,廖碧松口气的同时,心底深处却难免有一丝唏嘘。
所以乍然听到又有大生意,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带我去前厅看看。”她下巴微抬,示意橙衣女子带路。
红香楼的前厅修的十分宽敞,里面布置的颇为清雅高贵,看得陆子畅连连咋舌,这装饰风格,实在让人很难与一个杀手组织联系在一起。
“听闻阁下有笔大生意要和我们红香楼做?”廖碧撩开珍珠帘子,走了进去。
陆子畅回头,露出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廖碧皱眉。
陆子畅却神色怡然的坐了下来,脸上的面具是一张玉面小生的面具,这可是他精心挑选的,面具上的脸孔眉清目秀,面容白皙,颇有一股子fēng_liú小生的味道。
这才符合自己的形象嘛!相比较萧祁湛的那身女装,还是自己这身装扮更好。
他笑眯眯的抖开了折扇,“自然,不是大生意怎么能找上红香楼?”
廖碧在他对面坐了上来,皱着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来红香楼谈生意的人不好,不过,买凶杀人,这种事说出去毕竟不光彩,所以来红香楼的人多半都会遮掩一下自己的面容,或带面容丑陋的面具,或带幕篱,甚至黑巾蒙面的也有。
她们红香楼自然也理解这样的做法,所以从过问客人的来历与身份,只要出得起价,她们就敢接这笔生意。
像这样带着玉面小生般骚包面具的人,廖碧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阁下要谈的是什么大生意?”
陆子畅合起扇子,轻轻的敲打了下手心,抬眼看了一眼廖碧身后的橙衣女子。
廖碧抬抬手,橙衣女子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陆子畅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子,“来找红香楼,谈的自然是杀人的生意,不过我要委托杀的人有些不同罢了。”
廖碧清冷的眉眼微抬,不动声色的问道:“愿闻其详。”
陆子畅的折扇缓缓的叩打着手心,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道:“事成之后,一座金矿!”
廖碧身子轻轻一颤,倏然抬眼直直的看了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谈生意,开出的价码不是有数的金银财宝,竟然是一座金矿。
一座金矿,那是什么概念?
有了这个,红香楼便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不仅仅是个闻名北方的杀手组织。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哪里有富贵乡里来的舒服自在。
她眉毛颤了半晌,方才谨慎的问道:“不知阁下要委托我们杀的人是谁?”
如此高的价码,要杀的人定然不会是个普通人。
“永嘉帝萧祁康!”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薄唇轻轻的吐出六个字。
厅内顿时变的无比安静,落针可闻。
半晌,廖碧方才拧着眉头道:“阁下说的是谁?我没有听清,可否再说一遍?”
“就是你刚才听的那个人,我不会说第二遍!”陆子畅抖开折扇,轻笑:“怎么样?这笔生意接还是不接?给个痛快话。”
廖碧冷着脸低斥道:“阁下好大的胆子,竟然怂恿我们红香楼做谋逆之事,你就不怕我们上报官府,将你捉去送官吗?”
陆子畅像听了笑话般笑的前仰后合,浓眉一挑,嘲讽的看着廖碧:“是我走错地方了吗?一个杀手组织竟然跟我谈忠心为君?一个杀手组织跟我说送人去见官?”
“可笑,如果你们这么遵纪守法的话,怎么不将自己先送进官府?你们这红香楼里,哪个人手上是干净的?”
“你.......”廖碧气的轻轻拍了下桌子,却无言反驳。
陆子畅冷哼一声,轻轻拍了拍自己手边的桌子,并没见他如何动作,却见那小几上的茶盏径直碎成了沫沫。
廖碧脸色陡然一变,直直的盯着桌上的青灰色沫沫。
“不会这件事你也做不了主吧?”陆子畅不耐烦的摆摆手,“那换你们能做主的来,我可没有闲功夫一遍一遍的说。”
廖碧神色变换不定,却终究没敢将事情做绝,冷声道:“那就请阁下稍候吧。”
说着,一掀帘子冷然拂袖而去。
陆子畅撇撇嘴:“啧啧,虽有两分美貌,但性子太不讨人喜欢。”
萧祁湛帮胖婶搬完了重重的两张桌子,又给他抬了一张床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