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压强大如山石聚拢,冷萧本已是喘不过气来,这刻便好似要生生被撑裂一般。
姚心雨的身影在他面前逐渐清晰起来,一头长发在水中轻轻飘荡,缓缓朝着他落下,他尚有一丝意识存在,便好似是这一方天地故意要他看着自己所做的努力尽数付之东流,便如同敌人尖刻的讥讽一般。
冷萧双眼的刺痛之意反倒是褪去不少,却是涌上一抹酸涩。他想要伸手去抱住姚心雨,可身子便好似不是自己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刹那间,冷萧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之意,却终究是无济于事,在最后一丝意识消散之前,感受到了姚心雨重新落入了他的怀中。
这瞬间,他的面上泛起了一丝浅笑,心中戾气好似瞬息间尽数消散。带着笑容去死,总好过愁容惨淡的死去。
水中好似瞬息席卷起一阵漩涡风暴,将一切扭转。
冷萧怀抱着姚心雨,静静躺在一块大石之上,这刻他忽然惊醒,不察之间,口鼻皆是被呛了一口水,难受不已,脑海之中却是一团乱麻,尽管目中刺痛,却仍是不顾那水流侵袭,兀自瞪大了双眼。
“此前,发生了什么?”
他眉间有一抹苦涩,一抹酸涩,双手抱紧了姚心雨,仍是抓紧了时间朝着水面上游去!
又是过去很久,他已然是要力竭,身子好似棉花一般软弱,提不起半分力气,姚心雨顺着水流,从他怀中滑了出去。
冷萧忽然间一个激灵,有是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紧紧姚心雨搂在了怀中!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却是不顾憋气,骤然仰头咆哮一声,腾地站起,二人便是顷刻间浮出了水面!
冷萧大口喘着粗气,眼角微微抽动,脚底一片充实,他抱着姚心雨,二人身上水珠不断坠落在水面上,却见这河水不过及腰之深。
“这是在戏耍冷某不成?”
冷萧神色冰冷,却是一刻也不在水里多待,三两步上了岸,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寻了一块石头,坐在了岸边不远。
他目光在那岸上一片凌乱脚印之上划过,缓缓游离到那林荫小道之上,目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此地怎的这般熟悉?”
这刻,冷萧脑海之中又是浮现出招魂香香方,才是霍然惊醒,连忙朝着那林荫小道赶去。
这既然有一条路,并不会是平白而留,路之尽头应有人家。
他脚步才刚刚踏出几步,眼看着那林荫小道之上一串浅浅的脚印,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排斥之意,忽然想起方才乔止谊离去的方向,目光一闪,却是扭头追了上去。
冷萧一入那森林之中,便是眉头一皱,乔止谊离去之时动用了灵气,一步便可踏出数十丈之遥,冷萧目光来回搜索,甚至还能在一些树树干之上发现几点泥印。
便是这么一路搜寻,冷萧缓慢朝着乔止谊离去方向赶了过去。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这天上太阳依旧大亮,好似看不见落山一般,地面上乔止谊留下的痕迹渐渐密集起来,可见乔止谊亦是心中警惕,不敢再这般肆无忌惮的疾掠。
而与之相对的,冷萧追赶的速度便是快了几分,冷萧又是追赶了小半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打斗之声!
听见动静,冷萧立刻加快了脚步,匆忙逼近,待走近一些之时,又是缓缓将速度放慢了下来,屏住了呼吸。
遥遥透过树叶缝隙望去,约莫百丈之外,那林间竟是人影幢幢,短兵相接,隐隐间散发出一抹血腥之气。
没有灵气,冷萧目力比之常人亦好不了多少,本就是百丈开外,那人群来回窜动又是极为迅捷,叫他有些看不清晰。
见好似无人注意他,冷萧不由悄悄挪动着身子,朝着那战斗传来之处缓缓靠近了过去,心中犹有几分疑虑。
待又是靠近了几分之后,却听前方骤然传来一声厉喝,冷萧连忙藏身于树木之后,旁边有灌木遮掩,倒也能挡住身形。
却听是乔止谊尖声厉喝:“诸位可还要上来送死?乔某早已说过,不知什么江耀城!”
冷萧透过那树叶缝隙望去,地面之上已然是躺下了不下二十个身穿古铜色甲胄的卫兵尸体,皆是被一招毙命,并未有过多打击伤势。
此刻乃是一个身着金甲之人,与乔止谊交战,乔止谊非但未能占到便宜,反倒是隐隐有些落于下风。
却见那金甲之人冷哼一声,一身肃杀之意,便是冷萧相隔甚远,亦是心中一凛。
“狗贼,莫管你是不是江耀城之人,便是你杀了我一道城这般多将士,本将军又岂能留你!”
那金甲之人,手中一杆金色长枪,比之那些普通卫兵的长枪看上去还要厚重几分,好似轻轻一刺便能够刺破天际。
只见这金甲之人长枪挥舞如龙,狂猛异常,沐寻礼手中一柄银白长剑,与长枪连连交错,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那金甲之人长枪每每横扫之时,都叫乔止谊身子猛然下沉。
乔止谊面上泛起一抹冰冷意味,厉喝一声:“既然阁下这般不通情理,那便休怪乔某剑下无情!”
却见乔止谊长剑流转,本是柔柔若水的剑刃之上,刹那间剑气喷涌,周遭来回骚扰的几个卫兵一时反应不及,便是被乔止谊一剑连斩三人!
乔止谊剑法凌厉干脆,一剑封喉,根本不给那些卫兵任何的喘息之机!
那些寻常卫兵不过只有筑基修为,个别之人看气息已然是筑基巅峰,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