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痕宗,正殿之内。
冷萧陡然单膝跪地,抱拳领罪:“弟子冷萧,千万江溪城清理鬼物,未能将肖威师弟平安带回,请大长老责罚!”
如今青痕宗,由谢云磊高居首座,暂代宗主之位,管理宗门大小事宜。而北冥鲲,自从沐寻安与踏仙桥一事终了之后,便又开始闭关,何年何月才能出关,也是尚未可知。
冷萧身边,高鑫更是双膝跪地,面露羞惭,一副谦卑之色。
正殿之中,除却诸多长老之外,诸如楚天阔、寒月、南宫君婉、红绡等资质出众的年轻一辈,也有议事资格,毕竟,他们日后,也都将成为宗门支柱。
这刻,楚天阔望着冷萧,不咸不淡的说道:“冷师弟,见到代宗主,还故作姿态,莫不是未将代宗主、未将宗门放在眼里?”
冷萧一言不发,只等着谢云磊回应,那楚天阔受了冷落,当即面色不善,还不待他多说什么,谢云磊却是摆了摆手,并未在此事之上过多计较。
楚天阔见状,看了骆海一眼,见骆海同样浑不在意,不由只得作罢,不再言语,面色稍显阴沉。
谢云磊看上前察看了一番肖威的状况,眉头微皱,缓缓说道:“竟是窒息而亡,冷萧,你且将当晚所生之事细细道来。”
冷萧应声,便是将当晚之事讲述了一遍,除他之外,青痕宗也有诸多长老、弟子前往了其他鬼物出没之地,偏生是他,只对付一个金丹鬼物便损了一名弟子。
且当晚也有不少江溪城百姓遇害,令人痛惜。
“第二个金丹鬼修?”
“是,弟子认为,定是弟子前去追杀那第一个鬼修之时,第二个鬼修悄悄出现,杀害了肖威师弟。”冷萧沉声道。
楚天阔闻言,不由眼皮一跳,还真叫冷萧说中,因为他便是冷萧口中那第二个金丹鬼修。
“冷师兄所言极是,那突然出现的第二个金丹鬼修,比第一个修为还要强上几分,若非冷师兄及时来救,便是弟子也要丧命于那鬼修之手。”高鑫亦插了一句。
楚天阔立刻反驳道:“大长老,此事蹊跷!此前高师弟与肖师弟来报,江溪城出没的鬼物之中只有一个金丹鬼修,不足为虑,怎的偏生是冷师弟前往之后,却突然出了变故?”
“再者,但凡死于鬼修之手,定然是被吸干了精气,可肖威师弟虽是损失了部分精气,却并未有伤及根本,弟子以为,若真是鬼修所为,定不会手下留情。”
楚天阔一语落下,当即便有长老微微颔首:“天阔此言有理,此事定有蹊跷。”
眼看在场长老之间诸多议论,楚天阔面上肃然,心中却是冷笑不止。如今青痕宗算是谢云磊当家,冷萧又是名声鹊起,又是拜谢云磊为师,已然是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二长老,你怎么看?”谢云磊将目光投向了骆海。
骆海身为青痕宗刑堂堂主,平日里宗门试炼、刑罚、守卫等诸多事宜,皆由他一人掌管。
这刻见谢云磊问来,不由上下看了冷萧一眼,说道:“此事定是另有隐情,尸体之上不留一丝痕迹,显然那凶手也是有意隐藏。”
“他杀死一个青痕宗弟子并无任何意义,日后定会再度出手,我等多加防备便好。师弟以为,此事暂且搁置,日后再议,不知大长老以为如何?”
骆海此言一出,谢云磊不由微微点头,楚天阔见状,目光微微闪烁,却是恭敬道:“大长老,二长老,弟子仍有异议!”
见诸多目光望来,楚天阔却是说道:“不论如何,肖师弟乃是因为冷师弟的疏忽而平白丧命,此事决不可轻饶。”
那高鑫闻言,面上显出一分担忧之意,看了冷萧一眼,经冷萧救他一命,他心中亦是存有感激之心,同时又怕这责罚会牵连到自己,不由连忙说道:“大长老,当晚那第二个鬼修被冷师兄所伤,虽快速遁走,却是留下了两滴鲜血。”
“弟子不知那鬼修是夺舍了他人还是不轨之人所扮,一时未曾想起,还望大长老恕罪。”
谢云磊闻言,那白色长髯轻轻颤动,吐出一语:“竟有此事?”
骆海当即面色一沉,对着冷萧喝道:“冷萧,此等重要线索,为何隐瞒不报?”
见众人此刻望来,冷萧不由沉默不言,目光却是不经意扫过了一众长老,在楚天阔面上停留了一霎,恰巧望见了他嘴角泛起的那一丝冷笑。
楚天阔眼角抽动了一下,心中微惊,起了些许疑心,还当是被冷萧察觉了端倪。
事实上,自冷萧被沐寻安占据了肉身之后,对冷萧抱有仇视之心的人并不在少数,方才喜形于色之人,也有不少,他楚天阔,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冷萧说道:“回二长老,当晚那鬼修与弟子交手之时,遮遮掩掩,直来直去,并未显露一招一式,显然是有意隐藏,怕被弟子认出。”
“可弟子见识浅薄,较为熟悉的宗门并不多,唯有我青痕宗、剑阁、灵雀谷、岚晖派,除此之外,对其他宗门知之甚少。”
“所以弟子以为,那所谓‘鬼修’,定是与弟子打过交道,灵雀谷可以排除,灵雀谷只有女子,那人身形高大健硕,乃是男儿之身,便只剩下三个宗门。”
他顿了一顿,说道:“弟子本想私下与大长老言明,毕竟兹事体大,一切不过只是弟子猜测,无凭无据,妄加揣测,总是不太好。”
谢云磊微微点头,楚天阔亦是点头,歉意道:“冷师弟所言甚是,倒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