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那信士再度屈指一点,指尖隐有金光显露,灿灿灼灼,一个“伤”字,竟让师狂一身旧伤为之崩裂,一霎忍耐着蚀骨之痛。
随着真言接连得逞,这信士眼眸深处泛起一丝清晰可见的喜色,将此前的骇意尽数驱散无影。这所谓妖王护法,虚婴之境,却还敌不过他一个小小信士!
那护法虚名,怕不是世人以讹传讹罢?
周遭信士、居士,同时出声,衣袖未动,便有杀气临身。冷萧身形一霎出现在了师狂之前,右手五指大张,手指一旋,再紧握时,掌心已执一柄靛青长剑。
剑身之上青芒一闪,迅疾如电,猛烈如雷,那剑身平滑似镜,在几道灵光之前一斩,那灵光便随之隐灭。
灵光虽是隐灭,剑身之上却有一股力量如灵蛇一般攀附而上,嘶嘶吐信,利齿森寒。他手腕一震,角兵顿时发出一声嗡鸣,轻易将这力量震散。
师狂跌落在地,身子一起一伏,鼻尖呼出的热气,甚至能吹开一片尘土。纵然倒下,他也犹如一座小山。
他一只前爪轻轻抖动着,似想翻身站起,却显得如此艰难,而另一只前爪,已是动弹不得。身下,早已洇红一片,血水染就成了一片浅滩。
冷萧执剑对敌,瞥了他一眼,说道:“师护法若不变回人身,萧某怕是扛不动你。”
师狂嘴角耷拉着,哼哧的笑了两声。他伤势严重,已是连变回人身都显得极为艰难。
他体型庞大,冷萧身形闪烁如星,在其周身游走,已是显得艰难无比。
这三十余道人之中,元婴有七,修为最强者,也不过只是初婴之境。可单此一人,也非冷萧能够力敌,遑论七人,更遑论三十。
墨湘忽然执笔挥毫,天地遂成其画卷,只这画卷之上,早有生灵。
而她所作所为,便是要叫这画中之物,变成她心中所想法样子。
或许,不远了。
一笔笔勾勒,她看不见,却能够描摹的细致入微,分毫不差。
每一笔落下,都犹如一柄锋利的长剑,在冷萧身上剐下一刀又一刀。
而那其余六个元婴修士,与其说参战,不过只是将冷萧二人围住,不让二人逃走罢了。
至于那些信士,有卑劣之人,故意朝着师狂出手,叫冷萧心余力绌。师狂那坚实的身躯之上,除却绽开的旧伤,犹在不断增添新伤。
冷萧披头散发,妖气纵横,一手单剑,直面腹背之敌。他不可显露出青痕宗剑招,藏锋剑气同样不可显露。
此等名震江湖的剑招一旦显露,定然要被人看破。
因此,便只能横劈竖砍突刺,竟也行云流水,颇有些返璞归真之意。
他脚步一错,身若幻影,几个信士所施展的真言被他轻松避开,平白隐没于虚无。再现身时,他已是出现在了一个信士之前。
那信士神色一惊,纵然与冷萧相隔不过一丈,却生怕不中,一个“废”字真言,并不针对冷萧,反是朝着师狂而去。
冷萧只手臂一展,便将那真言掌握于手。霎时,一条左臂经脉郁结,倏然瘫软了下来,如同一条面粉团一般,耷拉在了身侧。
可他右手所执角兵,已是出现在了那信士身前。
其余之人,纵要拦阻,也为时已晚。却是围东救西之计,不知几道真言朝着师狂落去。
冷萧眼睛之中光芒微微涤荡,身形如在水波之中,荡漾起一圈涟漪。涟漪散尽,人也失却了踪影。
再现身时,已然挡在了师狂之前,他背后浮现出元婴虚影,同样长剑挥舞,迎着那犹如雨点一般的真言,角兵之上骤然斜出数道剑气,封死了那信士的所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