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细雨凉人心,许是苍天知人意,落此伤心泪,绵绵斜斜,扬扬洒洒。
漫漫细雨,寸寸灼心。
“雨……子,雨……子!”
姚心雨就那样静静躺在那里,像是熟睡了过去,雨水冲散了她脸上的泪痕,冲散了她唇角的血迹。
声声嘶吼有心无力,冷萧骤然得获清明,少年之躯茫然无措,满目惶然似苍天空叹。
草屋之中,姚无求眼神划过姚心雨脸庞,对方乖巧的躺在床上,眉头微微皱起,不知还有何心事不得解、还有何担忧不得化。
姚无求目露不忍,再看冷萧,不由叹息,忍不住走上去按住他的肩膀:“孩子,你别冲动,姚爷爷不怪你,当务之急,是救醒千大哥,你要冷静……”
“走开!”
冷萧面目狰狞,呼吸急促,身子剧烈颤抖,用力甩开姚无求的手臂,手上的药材纷纷撒落,他面露慌乱,连忙一株株捡起,放于桌案,小心非常,极力控制颤抖的手。
可却终究徒劳,双手依然颤抖,仿佛置身冬日荒野,天寒地冻,瑟瑟发抖。冷萧大叫一声,双手狠狠砸在桌案之上,声音骇人。
“孩子,你这是何苦!”姚无求被冷萧推倒在地,拾起拐棍,艰难站起,目光悲戚,卯足了劲喊道:“冷萧,雨子奄奄一息,千大哥昏迷不醒,你如此颓废,对得起何人!”
冷萧身子愈加颤抖,双目睁大,颤声呢喃:“雨子……雨子……千爷爷……救他们,我要救他们!救……”
他豁然跃起,在靠墙的一排柜子来回走动,不停打开一个个抽屉,取出一味味药材。
“明朝花……明朝花,对,明朝花!姚爷爷,将这些捣碎,敷在千爷爷太阳穴上,轻轻按摩一炷香时间……”
他匆匆将几味药材交到姚无求手中又投身于药柜之中,片刻后,手中端着一个煎药壶又匆匆离去,半个时辰后,手中端了一碗汤药,热气腾腾。
姚无求连忙以袖子包裹手掌,接过药汤,冷萧混不在意手指烫出水泡,神色紧张,看向千寿,却只得到姚无求一声摇头叹息。
一碗药汤,吹温送服,姚心雨依然没有反应,冷萧伸出二指探了脉搏,两行泪水便再抑制不住,精神反倒清醒了些许。
一下跪倒在姚无求面前,心中酸涩非常:“姚爷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姚无求心中亦灰暗三分,却连忙扶起冷萧:“孩子,你快起来!办法总会有的,莫要轻易言弃!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这把老骨头,如何能够受得你这一跪!”
冷萧跪地不起,姚无求扶之不得,却听他口中呢喃:“办法,办法……药浴,药浴!”
“药浴!”冷萧目中再度焕发神采,找遍了整个草屋也没有找到药浴方子,只得凭借记忆,不断思索。
见冷萧趴在浴盆上喃喃自语,不时往里面投入一株药材,姚无求拄着拐棍,来回踱步,再顿足,太阳已高挂。
千寿睁眼刹那,姚无求老泪纵横,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千寿见自己泡在浴盆之中,便已明晰一切,见冷萧无碍,正松了一口气,冷萧却一下子扑了上来。
“千爷爷,你快救救雨子!”
一炷香后,千寿手中灵气一散,吐出一口浊气面色稍显轻松,见二人目光焦急,立时说道:“雨子内伤颇重,难以调理,所需药材颇多,不过家里都有。却独缺一味九心莲,此乃灵药,此地无法寻到,不过若以土根莲、青丹叶相佐,我再辅以灵气,亦能生效。”
“虽然药效定大不如前,但是性命无虞,日后再慢慢调理便可。”
得到确定的消息,冷萧和姚无求皆松一口气,冷萧连忙便依着千寿口述搜罗药材,细细研磨捣碎。
千寿看向姚无求,轻叹一声:“无求,此方还需你一滴精血作为药引……”
话音刚落,姚无求连连答应:“千大哥尽管取了便是,只要能救雨子,莫说一滴,一碗都不成问题!”
千寿被姚无求这话逗笑:“精血可非普通鲜血,乃是人体精气神之根源……莫说一碗,你体质虚弱,纵使只取一滴,恐怕也难以调理回来,这……是要折寿的。”
姚无求笑意轻松,拐棍平静拄地:“莫说折寿,便是让我立即死去又有何妨?我这把老骨头……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千寿闭目一叹,不知情何所起,“好一个死不足惜!”
冷萧手中动作更快,忽然停止捣药,双拳紧握:“千爷爷,我……我身强力壮,可否取我精血?”
冷萧眼神希冀,却只得到千寿轻轻摇头:“少主,你跟老奴学了五年药理,应当明白,作为药引,自是要嫡亲之人鲜血!否则老奴自取便是,如何能轮到少主。”
千寿话音刚落,姚无求突然瞪大了双眼,枯瘦的胳膊轻轻颤抖。
“无求,你这是怎么了?”
姚无求目中含泪,缓缓道出一个尘封十年的故事:“当年赶考,为人从中作梗,一朝落榜,早已心如死灰,本了无生趣,可上天让我在雪地中央捡到了雨子……我一生不曾娶妻,雨子就是我的全部,就是我的命!”
“可我……我如今、却救、救不了她的命!”姚无求身体摇晃,千寿连忙扶住他,再没了主意。
冷萧木然,药罐脱手犹不自知。
千寿喟然长叹:“竟有此事?这茫茫人海,何处去寻雨子血亲……多年过去,她的血亲是否健在亦尚未可知。”
“难道,就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