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冷萧与芳芳一同离去,他心道,或许真是太寂寞了,才会留下她。 否则,他一定不会带一个累赘。
芳芳显得很乖巧,什么也不问,话也不多,冷萧去哪里,她跟着去哪里,寸步不离。
出了镇甸,有一条官道,官道三两行人,风尘仆仆。走出半里,却有一条魁梧大汉斜斜靠在路边树,身侧跟着十余手下。
每逢一人经过,他便派遣手下拦住来人,进行搜身,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只要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不仅什么也不劫,还给对方笑着赔礼。
其自然也有反抗之人,不过都挨了打,最后依旧被搜了身。有前车之鉴,后来人自然学老实了。
芳芳跟在冷萧身侧,忽然抬头问冷萧:“哥哥,我们要不要绕路?”
冷萧淡淡说道:“不用。”
她点点头,不再问,只须一直跟在冷萧身后便好,这让她觉得无安心。
待轮到冷萧之时,一个干瘦男子笑道:“看阁下行李挺多,还是放下来让我检查检查。”
然冷萧却如没有听见一般,径直走了过去。干瘦男子神色一僵,后方行人自动停了下来,似乎预测到将发生什么事。有的人面色不耐,有的人则一副作壁观的姿态。
干瘦男子虽然貌不惊人,而方才却只属他下手最重、出手次数最多。
他冷笑一声:“我看你这厮定有古怪,还不给老子止步,不然等老子卸了你的手脚,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冷萧依旧没有理会他,不疾不徐地走着。芳芳心害怕万分,可看着冷萧的冷漠姿态,心也不由得安定下来。
那干瘦男子大怒,雷霆般出手,丝毫不留情。后方行人不禁嗤笑:“这人难不成是个聋子?死在这里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看此人十分古怪,说不准这些江湖人等的是他了。”
干瘦男子瞬间出挥刀,朝着冷萧双腿斩去,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刀,势要将前方那人双腿斩断一般。
为首那魁梧大汉靠在树,口漫不经心地咀嚼着什么,却在这时陡然顿住。他瞪大了双眼,在方才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道剑光。
他甚至未能看清对方出剑的轨迹,只看到那一道剑光,干瘦男子手的刀便偏了开去,落在远处,身体直挺挺倒在地。
干瘦男子陡然愣住,他的手与脚已齐齐离了身子。只听前方那人幽幽道:“一个这么对我说话的人,大抵也是你这般样子。”
干瘦男子始才开始尖叫,后方行人一时愣住,个别曾嗤笑冷萧之人,此刻早已悔不当初,汗流浃背。
那十几人立刻看向魁梧大汉,魁梧大汉始终不曾说话,直等冷萧走远了,才仿佛一瞬间回了神。
有人道:“大哥!这厮将皮子给废了,我们难道这样放过他?”
魁梧大汉只冷冷看了他一眼:“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若能报仇,老子当仁不让,不过寻死是话,老子可不陪你!”
“大……大哥,我们十几个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愚蠢之人为什么愚蠢?因为他察觉不到自己的愚蠢,这才是最大的愚蠢。”
那手下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另一人道:“那宝刀怎么办,宝刀会不会在此人身?”
魁梧大汉迟疑了一会儿,微微摇头道:“理当不会,之前从未见过此人,显然不曾在白杨谷出现过,而且此人用的是剑,刀对他不会有什么吸引力。”
“这便好。”此人松一口气,似乎在短短时间已经对冷萧产生了一些恐惧。
然而他们想不到的是,那把刀在冷萧身。冷萧虽然自己不用刀,却已有打算。
再行出小半个时辰,芳芳忽然看向冷萧:“哥哥,你交我武功好不好,我想习武!”
冷萧的神色始终平静不改,淡淡问道:“为什么?”
她眼闪烁着星光,坚定道:“我也想像哥哥一样厉害,不用再怕坏人了。”
“你跟在我身边也是一样,天下间能伤到你的人,或许还没有出生。”
芳芳低下头去,轻轻应了一声。她不是个喜欢胡搅蛮缠的人,相反,她很容易被说服。
抑或,她只是觉得,眼下的一切都已经来之不易,她没有资格再去奢求什么。
几天后,冷萧买了一驾马车,用以代步。倘若不是玉棺太过沉重,直接骑马自然会快数倍不止。
马车,冷萧随手撕下一块木片,对芳芳说道:“识字吗?”
芳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连点头,冷萧便以长剑在木片刻下几行字,将之丢给了芳芳,说道:“好好记,这几句口诀,我要你倒背如流,一个月后,不论如何拆分合合,都要不假思索,倘若做不到,到此为止。”
“师父放心,我一定认真记!”芳芳的神色从喜悦转作严谨,立刻改了称呼。
对此,冷萧也不以为意,心却又有些怀念起雷昆仑来。两个人相处久了,心难免会产生默契,即便不言不语,也能感受到彼此。
而此刻,芳芳分明很青春活泼,坐在他身边,他却仿佛置身旷野,孤独一人,显得如此落寞。
一路走走停停,换了几次马,车夫倒是没换,全因冷萧曾说,到目的地之后这马车送他了。
马车带马,如何也要个一百两银子,对平民而言,可是值得卖命的数字了。
而途,芳芳也再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两手一直紧握着木片不肯放,仔仔细细读着面的字,低声念着,有时突然回过神来,立刻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