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一人。
此刻露出了古怪神色,他推开窗,看着那熔金色的天光,以及漫天澎湃磅礴的刀意,神色愈发古怪。
司马嘉,停下了吃草莓的动作,这很难得。他挣扎了几次,神色第一显出认真,然后闭目沉息,双手交叠与膝前,如最普通的打坐。
可只是一瞬间,他面庞就露出极其疲惫之色。
屋内饰物并不多,一扇鱼戏水草间的屏风横档在门前。
很快,他睁开了眼,肃穆的眨了眨眼,皱着眉,眼珠频率极快的转动着,良久,他吐出一句自言自语的呢喃:“不对劲啊,他的气有些奇怪。”
这位列武当七侠之首的智者,江湖中人只以他擅长剑术以及机关之术,所到之处尽可被他随手改造成他的“领域”。
可是,却无人知晓司马嘉最擅长的,最隐秘的乃是一门九转奇功,这门奇功并非武当所传,更不是孟真人所授,而是他自身的天大机缘。
这奇功没有任何攻击力,不会令他养出异气,抑或是绝世的技法。
功法名为:天子望天时。
乃是传说之中《洞地明天策》的第一卷,后两卷则分别是:霸王趁地利,仁王借人和。
这是一门需要以自身寿命为代价的、类似于占卜术的功法,当然即便不占卜,也能令自己察觉到一些异常,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天下大势的事情,更会如此。
所以,这一次襄阳之行,在孟真人寻到他希望他可以亲自下山,却主持大局时,他没有拒绝,因为他隐隐感到此番襄阳的大势有些混浊,而无法看清,似乎明明大势清晰,却又被什么所蒙蔽,所扰乱,而显得深不可测,前途莫测。
原本,他还感觉很正常,即便各种阴谋阳谋接踵而至,他也一记记还击,可是就在刚刚这名为夏极的男人踏入襄阳,引发天地异象时,他心中的那一丝古怪感突然又冒了出来。
很细微,细微到平常人都不会察觉。
因为不过是一念。
但对于智者而言,即便是一念的不协调,也是需要仔细去思索的。
何况是修习了《天子望天时》这门九转奇功的司马嘉?
这就是与师父一样,拥有着浩然正气的那个男人吗?是原本可能成为正道领袖,但却被魔门妖女勾引,然后一人一刀来襄阳的那个男人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感到有些不对劲?
需要耗费生命,来进行那占卜吗?
司马嘉迟疑着,毕竟人的生命很有限,故而很珍贵,他之所以不顾世俗礼法,放荡形骸,所谓的也不过是享受这短暂的人生。
不过短短百十年,何必如庸人般纷纷扰扰。
“再看看吧。”
司马嘉已经做出了决定,因为这古怪或许只是他的多疑所致,即便刚刚自己已经进行了最大程度的推算,却仍然得不到任何可疑的原因。
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少年侠客,无论正邪,所能引发的最多不过是屠尸万里,死些人罢了。
江湖,战争,朝代更替,哪有不死人的?
何况,目前情势非常明朗,那少年的心态自己也大概也能猜到。
那就先看看再说吧。
不过他真是个绝世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怪物啊。
一步一境界,九步走尽,再续一步登天!
实在是,天下人悟性所共占十斗,他一个人就拿了九斗啊!
司马嘉想明白这点,反倒是舒展眉头,继续躺倒床上吃起了草莓,脑海里开始纠结今晚要不要去店里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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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司马嘉一样。
贾布雨也察觉到了对手的存在,因为自己的离间之计竟然被破解了。
合纵连横。
他既然捏着百家叛变这一枚“一将可定输赢”的关键棋子,那就不希望有任何变故发生。
然而,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成于秘,而秘则需快,拖久了,再大的秘都不是秘,而是公开。
然而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段时间里,他要瓦解正道联盟之间彼此的信任,所以他用离间。
看着剑一门之人去偏僻巷子饮酒,他就设了个局。
再然后扮作剑一门的人,去杀了丐帮的人。
剑一门的藏雷式很难学,也很隐蔽,外人根本无从知晓,可若这刺客本就是剑一门的“被人误以为已经死去”的叛徒,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没了信任,那么即便有谁察觉了百家的异常,他也是孤掌难鸣!
这计策本是恰好借着手边所拥有的资源,而随手拈来;这计策本当是万无一失,即便真有那么一失,他也有后手,一环套一环,玩弄这些伎俩,他实在是太擅长了。
擅长到就像是吃饭喝水,再放个屁拉个屎散个步一样自然至极。
他埋下的局,只要落下了第一枚棋子,就有一百种后手。
即便这一百种后手,都没用。
他还是个大土匪,大盗寇,他振臂一呼,人海战术,谁能不死?
可是,这一次,他却被堵住了。
因为对方竟然重伤了自己人,这颇有一种“公子献头”,从而达到了鱼目混珠,将离间的事儿搅成一团稀泥。
他要下棋,对方却直接把棋盘掀翻了。
“真是个老流氓。”贾布雨这个老土匪不由评价道。
联想到武当这一次带头人,竟然是“是邪即斩”吴一邪,那么刚正不阿的人,他哪里还不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
“看来今晚需要去这襄阳中最大的青楼去转一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