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宇这里离开的时候,周安的心情是复杂的,既高兴,也心疼。
高兴的是梁宇已经答应出手,心疼的则是今晚挣的那些钱,那些钱在他口袋里都还没捂热,他都不清楚有没有挣到四百块,数都没数一次,就都给梁宇去了。
不过他知道这个钱该花!如果想以后在美食街的小买卖能做的顺畅,没人再敢欺他,这笔钱就不该省!
他不怕跟人干架,干得鼻青脸肿也不怕,就怕大黑鱼那样的人没完没了地寻他麻烦,让他的小生意没办法往下做。
所以,请梁宇出手是最省心、最一劳永逸的!
想通这个道理,周安心里才好受些。
想想其实也不亏,重生回来,如果能跟梁宇这样的狠人搭上交情,以后有些事可能就好办多了。
前提是不掺和进梁宇08年的杀人一事。
也许,可以慢慢改变梁宇动不动就跟人动手的性格,那样的话,08年,他可能就不会失手杀人了?
心里乱七八糟地转着这些念头,周安下意识加快脚步回到家里,把车推进杂物房,拿起钓黄鳝的钓子、手电和铁锹,他就又出去了。
今晚赚的钱一分没留住,赶紧去把钓子都下了,也许明天卖黄鳝还能挣个几十,聊胜于无吧!
次日清晨。
50只钓子收上来的成果,令周安有点失望。
不知道是运气差了些,还是周家村附近的黄鳝并不多,今天他收获的黄鳝比前一天明显要少一些。
不仅条数少了七八条,平均每一条的大小也逊色一筹。
回家吃早饭的时候,母亲看见桶里的黄鳝,眼神也有点失望。
“妈!你挑些下来中午做给爸吃!其它的我一会儿拿去卖了!”
今天的收获虽然少了些,但三斤多还是有的,家里肯定吃不完。
“安子!要不,你都拿去卖钱吧!昨天烧的黄蛇你爸还没吃完呢!”
周安微默,然后点头,“行!那我卖了钱,买点别的菜回来!”
母亲话题一转,“安子!你昨天晚上螺蛳都卖完了?早上我看你装螺蛳的桶里空了。”
“嗯,挺好卖的!”
“那……你昨天卖了多少钱啊?钱呢?”
母亲迟疑着又问,周安从她眼里看到期待。
周安笑了笑,“妈!你别急!等我凑够一千块再交给你!好吧?”
田桂芳是个老实性子,听儿子这么说,她虽然有点迟疑,但还是点点头,“行!那你自己好好收着,别丢了!”
吃完早饭,周安带上黄鳝,骑上自行车,就又去乡政府附近的菜市场卖今天的收获。
今天的收获虽然没昨天多,但最后卖出的钱,却比昨天多了几块,因为今天钓的黄鳝周安全都带出来了,家里一条没留。
菜市场今天有卖甲鱼的,以周安多年做厨师的经验,仔细看了两眼,就确定水盆里的两只甲鱼都是纯野生。
爪尖、背黄、尾部的裙边皱纹细密且清晰。
周安见了,就想买一只回家炖给老爹补身子,可一问价格,他不得不打消念头。
“这是正宗野生甲鱼,按只卖!一只两百!给我两百,这两只你随便挑!”
这是卖甲鱼的汉子报的价。
周安身上只有今天卖黄鳝挣的75块钱,买半只的钱都不够,不打消念头还能怎样?
鸡鸭家里有养,猪肉昨天买过了,蔬菜家里更多,他更不可能买。
想了想,他只好去卖肉的摊子那儿买了一根筒子骨,准备带回去让母亲给老爹炖汤。
经此一事,周安心里对大黑鱼的恨意更甚。
如果不是因为大黑鱼昨天堵他,他昨天的挣的钱就不用全部拿去给梁宇,今天想买只甲鱼完全不在话下,可因为大黑鱼找他麻烦,这两天他在河边捡螺蛳、在家里剪螺蛳尾巴、又是煮又是卖的,付出那么多全白干了!
心里不爽,从菜市场出来骑车的速度就有点快,差点撞上一对青春洋溢的姐妹花。
周安紧急扭转自行车龙头才避免“车祸”的发生,车子前轮重重撞在路边的花坛上,反震之力震得周安浑身一颤,感觉脸皮和脑浆都颤动两下。
逃过一劫的姐妹俩一阵惊呼,如避蛇蝎一般往旁边一闪,然后其中高一些的女子怒而抬头,狠狠瞪向周安,斥道:“你怎么骑车的?眼睛长屁股上了吗?”
差点撞到人家,周安已经做好低头任骂的准备,眉眼低垂,一言不发,准备将装死进行到底。
但,另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孩声音却忽然传进他耳中。
“咦?周安?是你呀?姐!你消消气!别骂了,这是我同学!”
这女孩的声音里还透着几分惊喜的感觉。
周安眨巴着眼睛循声看去,是刚才差点被撞到的另一个女孩,身材娇小、巴掌大的瓜子小脸,根根墨染一般乌黑的秀发简单在脑后扎了个马尾,长长的刘海分向左右两边,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唇红齿白,长而挺的鼻梁,薄薄的红唇唇线分明,此时正惊喜地笑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娇小的身躯,令她称不上大美女,但却将秀美的气质诠释得淋漓尽致。
周安已经认出她,初三时他的同班同学,就坐在他前面,笑容尤其能感染人,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一类人,能被冠以“开心果”的称号,那么,她在周安记忆中,就绝对是这一类。
他不是没见过她难过的样子,但每次她难过,他只要用笔尾戳一戳她后背,她就会马上回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