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样的她,昏暗的夜色里,像是山巅的雪,散着清冷幽深的流光,越给人不好接近的感觉。
然而,叶清并不在意。
他解开两粒纽扣,细长的手指从衣服内拎出一根细细的红绳,缓慢地抽了出来。
红绳上挂着一枚十字架,是天然的绿翡翠,温润通透,美而无害。
“这个坠子是我妈妈,可爱的许怜心女士生前唯一拥有的饰品。在她去世前,她将这个坠子给了我,叮咛我,要我送给我将来的妻子,当做传家宝。”
叶清解开红绳的搭扣,将红绳缠到十字架上。
许是叶清的手巧吧,缠着缠着,红绳就在十字架上缠出了一颗心来。
“虽然这个坠子很便宜,大概也就值个万把块,但这是我妈妈能给你的最好的祝福了,还请你收下。好吗?”
面对叶清真诚温柔的眼神,白白到了嘴边的讥笑之语,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叶清想了想,拉住女孩的手,打开她的掌心,将坠子放到她的手心,帮她蜷起手指头,握紧坠子。
“我似乎忘了说,这条裙子的五分袖很适合你,优雅端庄,散着矜持的魅力。在我眼里,这是最高级的温柔哦!你露出的纤细小臂,像洁白的茉莉花,勾起了我心底的怜惜之情。对我来说,一个人能使另一个人对她产生的怜惜,就是此人的性感之处。”
因为一个人想要怜惜另一个人,必然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内心渴望光,渴望爱。
白白咬了下唇,侧身,抬眸,冷冷地看着叶清,“说完了吗?”
叶清笑了下,嗯了声。
“晚安。”
“……”
白白看着叶清双手抄着西裤口袋,迈着不急不躁的步伐离开,恍惚里,她感觉翡翠的软软滑滑的凉意,是那么的舒服,使她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在叶清眼里,惹人怜惜才是一个人的真正性感吗?”
白白看着自己的左臂,眼里不自觉地染上一丝笑意。
目送叶清消失于道路尽头的十字拐角,白白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十字架,了一会儿呆。
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砰!
砰!
砰!
沉而锐利的枪声,不绝于耳。
白白站在门口,眼神冷漠地看着地下暗房里,深夜还在拼命练习枪法的女人。
女人的头扎成利落的马尾辫,身着紧身黑色t恤,黑色萝卜裤,肩背线条紧致优美,蜂腰,翘腿,长腿又直又细,背影可以说是相当的帅气又靓丽了,走在路上,绝对是别人眼里的一道风景线。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容。
安容用光最后一子弹,转过身时,才看到白白。
她的心脏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不愧是她的主人,因为她之前完全感觉不到主人来了。
安容快步来到门口,单膝跪地,垂,“主人。”
白白低眸,冷淡地瞥了眼受尽屈辱之后,变得隐忍而冷漠的安容,淡道,“俞暖暖随慕容辰去了帝都。我决定派你去监视俞暖暖的动静。”
已经过去两天了,帝都和心岛那边没有传来丁点动静,只能说明她莫名其妙丢了的那颗解药,被慕容辰拿到了!
呵,这个俞暖暖的命倒是
大。
然而,就算是传说中的狸猫也只有九条命而已。
安容的心脏怦怦地跳动!
派她去监视俞暖暖?
这不就是意味着她能结束在锁城的暗无天日的生活了吗?
“谢谢主人对安容的信任。安容一定完成主人的交待。”
白白双手背于身后,冷漠的眸子里释放出懒得掩饰的杀意,低声说,“好自为之,安容。”
安容目光微闪,垂下眼睛,看着地面,咽了下唾沫,说,“主人,我明白,我会见机行事。”
“邵枝,帝都医科大学生,俞暖暖的高中同桌。”
“赵琳琳,欧豪国际的公关秘书,暗恋慕容辰。”
安容下意识地抬起头,撞进一双冰冷如蛇蝎的美丽眼睛,她的心脏害怕地抽搐……
安容垂下眼睛,声音有些喑哑地说,“谢谢主人的指导,我会善加利用这二人。”
缓慢优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安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湿润润的,好冰凉。
若非拜俞暖暖所赐,她可没有机会遇见像主人这样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眼神却如同……丑陋狡猾的蛇。而对肤浅的男人来说,这叫眼里有故事吧!
安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将手心的冷汗,满不在乎地揩到裤子上。
而后,子弹上膛,她继续今天的训练。
同一时间。
俞暖暖正在画室里。
她随慕容辰到了帝都后,便被慕容辰安顿于保镖重重的心苑。
因为身体的毒虽然已经解了,她还是非常虚弱,慕容辰不准许她立马投入训练,所以,她只好画画来打时间。
而其实……
内心深处,她是想要慕容辰能陪陪她的。
但是,慕容辰很忙。
下了飞机后,慕容辰亲自将她送到心苑,便匆匆地走了,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来过。
俞暖暖对着画布上的男人,不自觉地溢出叹息,眼里的落寞,就像春日的野草峥嵘。
如何令一朵娇艳玫瑰迅枯萎,只要不再提供水分即可。
如何令一位妙龄少女容颜憔悴,只要令她拥有的爱情使她觉得自己更孤独即可。
俞暖暖搁下画笔,捂嘴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