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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个偏僻的山谷中冒出个人影。其身着灰『色』道袍,腰里拴着个小酒葫芦,悠闲的神态中透着些许的谨慎。他抬头仰望了下,眸光微微一闪。来时的那颗星辰,借日光照耀四方,俨然一轮明月……
在此处躲了五年,除了研修功法、禁制之外,便是时刻留意着四下里的动静,生怕被两个家伙发现踪迹而追来。如今天上地下皆安然恙,可否另寻他处?[
这人稍作停留,转而化作一阵清风融入夜『色』之中。翌日的清晨,其又出现在一个小镇上。午后时分,他出了镇子,冲着手中的一块玉牌端详了一番,随即腾空而起,奔着一个叫作天玉山的地方飞去!
……
斜阳落山,晚霞漫天,罗家镇渐渐回归宁静。镇南古树下的酒肆门前,最后两位酒客依依回首。霞光落处,有佳人如玉。
“暮云姑娘!怎好劳你相送,还请留步……”说话的是个中年的修士,三绺黑须,鼻直口端,倒也相貌堂堂。见他自作多情,一旁的青年男子不甘示弱,很是洒脱地摆摆手示意道:“暮云妹子,我兄弟明儿还来,请回……”
这两人已是炼虚初期的修为,却与化神修为的女掌柜称兄道妹!看起来,彼此相当熟稔!
暮云,便是酒肆的掌柜。这女子浅笑盈盈,款款止步,轻声说道:“多谢罗维与罗义两位前辈的惠顾,小女子理当相送……”她说起话来落落大方而又不失温柔,只是眼光却未落在对方的身上,而是转向一道渐渐走近的人影。
罗维与罗义循着佳人的眼光看去,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由远而近。随着步履晃动,其腰间的小紫金葫芦轻轻摇摆着。来人相貌普普通通,倒是个酒徒的装扮。
暮云却是眼光闪动,浅笑微凝。渐渐走近的年轻人双眉如刀,眸似星辰,身材颀长,举止从容。那披肩的长发扰动着落霞的余晖,凭添了几分异样神采。只是他硬朗的面颊以及嘴角上的一抹淡淡笑意中,却透着几分谨慎、几分沉着,几分洒脱,还有几分的随意与不羁。
来人的脚下稍稍停顿,许是见酒肆要关门,随即冲着三人颔首微笑示意,转而便往镇子里走去。罗维与罗义心理会一个同为炼虚修为的陌生人,各自又狠狠盯了一眼女掌柜的美『色』,这才相继离开。
“前辈慢走……”
话语声清脆而柔软,煞是入耳。
年轻的男子停转下来,前后人。他看着那倚着篱笆小门的女掌柜,好奇问道:“是在唤我……?”对方虽是个掌柜的,却又是个化神后期的修士。且不说罗家如何,单单一个罗家镇都不可小觑!
“小女子暮云,有礼了!”
暮云欠了欠身子,含笑又道:“依着前辈的装扮来看,想必应是善饮之人,何故过酒肆而不入?不妨尝尝小女子的酒如何……”
哦!这是在招揽生意呢!年轻男子看了那女子一眼,又打量一下简朴素雅的酒肆,点头应道:“如此亦好!我还以为天『色』已晚,掌柜的要就此歇了营生……”
暮云不予分说,而是闪开一步,招呼道:“前辈!请!”
饮不饮酒倒也妨,寻个人问一问罗家的情形才是正事儿。男子微微一笑,抬脚走向了酒肆。过了篱笆小门,不知是那女子身上的清香,还是院落中花儿的芬芳,竟是叫人心神为之一『荡』。他就近坐在一张桌子前,眼光四望。黄昏时分,树荫下略显朦胧,有身影摇曳,还有一坛子酒到了面前——
“酒乃忘忧物,去我一世情;仙道寂寞远,且饮三千杯……”
暮云放下了酒坛子,伸手相请。其明眸如波,笑意入怀。清香慢慢,花影寂然,诗情画卷莫过于此,叫人禁不住心神『荡』漾其中。[
年轻的男子眉梢一挑,眼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不见精致的杯盏,只有寻常的陶碗伴着一个来自凡俗的粗制酒坛。这与女掌柜的才情貌美与四周的淡雅景致比起来,可谓对照分明而云泥有别,却又似浓墨艳彩中多了几分的飞白疏影,有着恰到好处的自然!
“此酒何名?”
这儿没有旗幡门匾,与寻常所见的酒肆迥然不同。年轻的男子初到异地,眼里瞅着好奇,却言不由衷地问了一句。说着话,他已抓起酒坛子昂首灌了一口。酒水劲道而爽辣!罗家小镇上,竟有自己常饮的凡俗烈酒?其未作多想,长吁了下,回味道:“仙道寂寞远,且饮三千杯!好酒……”
从未有人问起过酒名!更未听到过如此由衷的赞叹!只因来的酒客,意不在酒而已。女掌柜的眼波流动,欣然笑道:“前辈喜欢就好!此酒名为……暮云!”
暮云?岂不就是掌柜的芳名!男子微微一怔!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将自己与来自凡间的烧酒相提并论,倒是罕见!又或是自家的见识短浅,且入乡随俗便是!他如此以为着,报之一笑,接着举起了酒坛子。天『色』渐沉,不远处的街道上人影稀落……
“不知前辈该如何称呼?您为何不问我人酒同名的缘故……?”话音未落,暮云已坐在了年轻人的对面。与客人同处一桌,对她来说同样是头一回。
镇子上倒是有几家客栈,却不见世俗才有的喧哗。‘夺’的一声,年轻男子放下了空酒坛子。五斤酒,不过一口而已。而他意多饮,看向掌柜的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