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南宫楚去江南办的是公事,所以他们走的是官道。行至一处山坡旁时,南宫楚吩咐队伍停了下来,“还要等一个人。”

不多久,容晓就看到一人身骑白马,一袭白衣,翩跹而来,赫然就是南宫楚的第一好基友—燕云深是也。

容晓问:“燕公子也要与我们同去么?”

南宫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也不打开,只是放在手中若有若无的抚着扇柄,“燕家的产业在江南一带也甚广。云深跟我们同去也正好是方便。”

说话间燕云深已经打马前来。南宫楚将手中的折扇从车窗处丢出去,燕云深稳稳的接住。他打开细细摸了一会,笑道:“周珩老先生的字,王齐先生的画。他们的字画都是天下一绝,却能同时出现在一个扇面上。能做到如此的,大概只有你楚王殿下了。”

南宫楚唇角一勾,“知道你喜欢他们二人之作,便费了一番心思。周珩那老头轻易不肯给人题字,但看到王齐的画以后,便一点架子都没有了。你好生收着,这扇子就作为你陪本王去江南的谢礼。”

燕云深将扇子爱不释手的来回摸了几遍,叹道:“即便没有这把扇子,我陪你去一趟江南,又有何妨?”

容晓一直见燕云深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难得见他这么激动。看来南宫楚还真懂得投其所好,看他们这么彼此惺惺相惜而不离不弃的样子,容晓开始有些怀疑他们的真实关系了。

果真同性才是真爱啊。

燕云深毕竟眼睛看不见,既然要随行,就不便一直骑着马,就上了南宫楚准备的另外一辆马车。容晓却觉得,要去另外一辆马车的,应该是她才对。

南宫楚见她一脸怪色,“你在想什么?”

容晓忙摇头,“没想什么。只是觉得王爷和燕公子关系真好。”

南宫楚哼道:“云深是与本王一同长大的兄弟,关系好有什么奇怪。”

说着他突然意味深长的一笑:“莫非你这小丫头看本王送了他一把珍贵的扇子,吃醋了?”

容晓没想到他的胡思乱想能力比自己还厉害,忙道:“奴婢好端端的吃什么醋?”

南宫楚没再逗她,靠在车上闭目养神起来,只是嘴角还留着一抹笑意,衬得容颜越发艳丽。

虽说南宫楚是被皇帝催着下江南,可是到了路上却好似一点不急。马车行得慢悠悠,难怪惹得人昏昏欲睡。

容晓正抱着小雪做着美梦,忽然马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一颗小脑袋不知何时竟靠在了南宫楚的肩膀上,那华丽的布料上赫然又沾上了她的不明液体。

南宫楚偏头瞧见,却难得的没有嫌弃,只是哼道:“多大的人了,睡觉竟还会流口水。”

容晓因为羞耻脸又红了,忙道:“这车上就有王爷的换洗衣服,王爷的衣衫脏了,奴婢给王爷换一件吧。”

说着她找出一件玄色外衫,因急着将自己的“大作”“毁尸灭迹”,也顾不上其它,急急的扑上去要解开他的衣衫。

她这番急切的样子正好落在掀开车帘准备向南宫楚请安的沉烨和染风眼里。

沉烨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容晓听到了,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是不妥,忙离南宫楚远了几步,顺便将那件还未来得及给南宫楚换上的衣裳盖在自己脸上。

因为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南宫楚仍然淡淡的对沉烨和染风道:“何事?”

沉烨道:“天色渐黑,刚好路过一个驿馆,王爷要不要停下在驿馆中歇息一晚?”

南宫楚向外一看,果然看到天边一片残阳似血,他点头道:“就在这歇息一晚吧。”

沉烨带着染风赶紧下去安排了,只是染风走时还忍不住看了仍然把自己蒙在衣裳里的容晓一眼。

啧啧,他还真是小看了容晓这个小丫头,竟然敢对王爷霸王硬上弓,实乃女中豪杰也。

等沉烨和染风走后,南宫楚将蒙在容晓头上的衣裳扯下来,“好了,本来脑袋瓜子就不够聪明,别把自己捂得更傻了。”

容晓嘟着嘴道:“沉烨大哥和染风大哥肯定误会了什么。奴婢没脸见人了。”

南宫楚一笑,“被他们误会了又何妨?方才你扒本王的衣裳没有成功,是不是内心觉得很遗憾?本王现在就成全你,让你再痛痛快快的扒一扒。”

容晓:“……”

这座驿馆名叫青槐驿,只因两旁的驿道上都种满了槐树。燕云深在傍晚的暖风中深深的嗅了一口,笑道:“青槐驿路长,白日离尊晚。好清新的槐花香。”

容晓也凑过去高兴道:“燕公子可知,槐花也是一种营养极高的食物。无论是用槐花和鸡蛋拌在一起煎饼,还是凉拌,或子饺子,都是很好吃的。”

她说完头就被人重重的敲了一下,容晓捂着头怒视着罪魁祸首,南宫楚哼道:“云深在赏花吟诗,你却就只知道吃。真是个俗人。”

容晓气急,暗道有本事你就天天风花雪月,不吃东西!

青槐驿的驿丞得知楚王驾临,忙迎上来,诚惶诚恐道:“王爷舟车劳顿,下官已收拾好房间备好晚膳供王爷享用休息。”

南宫楚道:“本王的口一向叼得很,你们提前将晚膳备好,可知符不符合本王的口味?”

驿丞更加惶恐,擦着汗道:“不知王爷有什么爱吃的?下官马上吩咐厨子去做。”

南宫楚随意往槐树上一指,“本王想吃槐花。”

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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