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皇家出嫁公主的传统礼仪,举行婚礼的前一日,内务府的官员会率銮仪校抬送公主的嫁妆至驸马府邸,驸马要率族人于乾清门外行三跪九叩之礼迎接。
嫁妆送到后,由内务府管领命妇负责陈设。随同嫁妆送至驸马府上的还会有一名“试婚宫女”,试婚宫女一般是由皇太后或皇后于宫女中选择精明貌美者充当,任务是在公主出嫁前先行与驸马同床试婚,以查验驸马有无隐疾和性生活情况等;试婚后即遣人将查验结果回报宫中。如无异常,才会按期举行婚礼;反之,则另议。
因为现在皇宫中即没有皇太后,也没有皇后,且位份最高的贵妃娘娘任佩兰还正在卧床养胎,这个选择试婚宫女的任务,便落到了宁国长公主的头上。
宁国长公主虽然不喜常宁公主,但既然这事儿落到了她头上,她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办好的。任云舒知晓宁国长公主要帮常宁公主挑选试婚宫女,便缠着她要随她一起去帮忙。
“胡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瞎凑什么热闹。”宁国长公主自然不想让任云舒去,轻斥着她说道。
任云舒却是不依不饶,抓着宁国长公主的手痴缠,“娘,您就带我去吧,您也知晓我同五表姐要好,这试婚宫女将来可是要做侧室的,万一选了一个不好的人,五表姐往后不是要吃苦头,她那样柔弱的性子,哪里管得住太奸猾精明的妾室。”任云舒倒也不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怕宁国长公主选了个不好相与的试婚宫女,常宁公主以后会受欺负,只是自从她上次进宫知晓常宁公主和皇帝是事情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去探探常宁公主的口风,那沐昕虽然说了会帮她保密,但那个人的话她也不能全信,还是要自己确认过,才能放心。
宁国长公主无奈,伸出手指点了点任云舒的额头,骂道:“你这死丫头,难道娘还会害了常宁不成,娘吃过的盐可是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选个把人还能选不好?”
任云舒依然笑嘻嘻,不以为忤地说道:“我知道娘一定会好好帮五表姐选的,我只是想在一旁看看,顺便学习学习吗。”
宁国长公主闻言瞬间就气乐了,说道:“这有什么好学的,难道你以后还想要帮你夫君挑选妾室不成。”
任云舒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立即改口说道:“不是学习,不是学习,就是帮娘您一起把把关。”
宁国长公主被任云舒缠的烦了,知道今日不答应她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应承道:“带你一起去可以,可是你不能胡乱说话,就乖乖地待在一边,听到了吗?”
任云舒立即点头允诺,表示自己一定乖乖的,不会多说一句话。
次日任云舒便同宁国长公主一起进了宫,到了怡景宫的时候,里面基本上已经都准备好了,那些候选的宫女一字排开站在怡景宫的正殿内,而常宁则是站在最前头,众人俱是神情恭敬地恭候着宁国长公主。
宁国长公主与任云舒进了正殿,待常宁公主与众宫女行礼过后,便叫起了她们,自己坐到了上首,任云舒和常宁则是各自坐到了她两边的位置上。
任云舒和常宁公主正好是对坐着,她却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常宁公主的脸,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起上次看到的那一幕,心里面说不出的别捏。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常宁公主怎么会和那个人有那样的关系。
常宁公主却是不知道任云舒心中所想,看到她今日也过来了,还十分高兴,坐在她对面一个劲儿地朝她微笑眨眼,那模样,完全没有了许久之前的不知所措与惶惶然。
任云舒看着常宁公主这般开朗的模样,心情便更复杂了,心中猜测着,莫不是皇帝给了她什么保证,不然也不会转变如此之大,她忍不住又为沐昕默哀了一小会儿,却是为自己放下了心,看常宁公主这模样,皇帝应该是不知道她知道了他和常宁的事。
任云舒的注意力从常宁公主身上移开,便放到了大殿内的十位宫女身上,这些都是宫中的嬷嬷精挑细选出来的,已经是宫女中最出类拔萃的一群人物了,她们当中只有一个会成为试婚宫女,这对她们来说,可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虽然只是赐给驸马做一个侧室,但那可比在宫里头做一辈子白头宫女强太多了,毕竟今朝不比前朝,宫女被皇帝看重选为后妃的事情已经很少,今朝的几任皇帝都是极自律的人,基本上不会随意宠幸宫女,宫女们大多是满了二十五岁可放出宫闱,可那时候年纪都大了,要婚配都极其困难,又不可能一直依靠娘家,大多都是选择再回到宫里做嬷嬷,一生便这样蹉跎完了。
所以公主出嫁,做试婚宫女的机会,是每个宫女都会抢破头的机会,任云舒面前的这十位,说实话,人才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京城内的许多闺秀可能都比不上她们。
任云舒还真是看不出孰优孰劣来,便将视线投向了宁国长公主,看她要如何挑选。
宁国长公主似是一点不着急的模样,慢慢悠悠地喝了一会儿茶水,眼神却是一直有意无意的在那十个宫女身上掠过。
那些个宫女本来都是还算镇定的模样,这一会儿过去,便纷纷有些不安起来,面上的神情也开始忐忑。
“你们先各自报一下自己的名字吧。”宁国长公主终于开口了,冲着那是个宫女说道。
那十个宫女似是如释重负,由站在最左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