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公主总算有了些反应,都眼神依旧没什么焦距,看到朱棣元的脸,嘴唇嗫嚅了一下,才极其轻微地吐出了一句话,“孩子……孩子没了……”
朱棣元看着常宁公主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几分,轻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哄孩子一般地说道:“朕知道,朕知道,朕也很难过,但是孩子已经没了,你也莫要太过伤心,自己的身子要紧,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常宁公主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就这样滚落了下来,她轻声呜咽着,像是悲痛到了极点,摇着头说道:“不会了!不会了!不会再是这个孩子了……”
朱棣元的神情有些无奈,他不明白常宁公主为何要这样钻牛角尖,微微皱起了眉头,才开口说道:“朕可以承诺你,会再给你一个孩子。”
常宁公主却依旧没有止住哭泣,似乎并不为朱棣元的承诺所动,她哭的很小声,很隐忍,并不是那种嚎啕大哭,却是更能让人怜惜。
朱棣元的耐性并不怎么好,他年纪越大,脾气也就越大,年轻的时候还会迁就女子,现如今却是不可能再那样做了。
“你直接与朕说,你想要什么?”朱棣元还是耐住了性子,尽量让语气温和些的问道。
常宁公主终于慢慢止住了哭泣,将手从脸上拿开,就这般泫然欲泣地看着朱棣元,声音带着些喑哑地问道:“父皇能不能告诉我,妙锦是谁?是不是我的娘亲?”
朱棣元一听到“妙锦”二字,脸色瞬间就变了,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如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常宁公主,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面对着这样骇人的朱棣元,常宁公主却并没有畏惧,她依旧是直直看着朱棣元,回答道:“父皇,您忘了吗,是您自己同我说的啊,那天您喝醉了酒,过来看我,您抱着我的时候,叫着的一直是这个名字,我当时就在想,您为什么会把我认成是她呢,因为我们两个生的很相似吗,除了娘亲,我再想不出有谁会同我长得相像了。”
朱棣元的脸色越发难看,似是被常宁公主的话语激起了什么回忆,他“嚯”地站起身来,手中的粥碗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眼神越发阴郁,又是看了常宁公主一会儿,才终于又开口说道:“常宁,朕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你应该明白,有些事不该你知道,便不要问,知道了那么多,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常宁闻言便笑了,那笑容有些恍惚,她仰起脸看着朱棣元,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晶莹地挂在脸上,竟是有别样的美感,“父皇,我从小到大都是十分仰慕您的,虽然知道自己只是您的义女,但却也一直把您当我真正的父亲一样看待,就算宫里的人都看不起我,我依然过得很快活,但是……这一切都被父皇您给毁掉了啊,那个晚上,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您养在身边的一个替身,一个玩物,我不知道我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人,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像我这样傻,我以为您总有一天会因为‘我’是‘我’而喜欢我,不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替身,我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我很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期待,我以为我有了这个孩子,事情或许会变得不一样,所以我求您让我留下这个孩子,但到头来,我还是太傻了,孩子没了的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您永远都不会真正的喜欢我,或许对我的母亲也不是喜欢,只是想占有罢了,就像那一日你把我当成了她,却完全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占有了我……”
“够了!”朱棣元似是听不下去了,低吼出声,打断了常宁公主的言语,他双目微微泛红地看着她,一拂袖,便要转身离去,离开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话,“朕看你是疯魔了!”
常宁公主看着朱棣元的背影,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地低语着,“父皇,疯魔的是您才对啊……”
“公主……”朱棣元离开后许久,珊瑚才敢进到殿内,她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动着,看着坐在那里痴痴笑着的常宁公主,着实吓得不轻。
“公主……您没事吧?”珊瑚终于走到了床边,声音带着颤音地问道。
常宁公主的眼神丝毫没有神采,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子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只是不停地痴笑,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珊瑚更是吓得不轻了,伸手推了推她,带着哭腔地问道:“公主,公主您不要吓奴婢,您究竟是怎么了啊?”
常宁公主却没有理会珊瑚,只是笑,好似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
珊瑚终于是吓得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脚步踉跄地往殿外跑,想要去请太医过来,这偌大的宫室内,顿时便乱成了一团。
常宁公主却依旧对一切都恍若未闻,似是真如朱棣元说的那样,怕不是……疯魔了。
常宁公主得了失心疯的消息不知是谁传出来的,但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许多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只是惊诧,惊诧于好好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呢,但却甚少有人为她感到惋惜,只是当一个奇闻听,她们也不会去深究常宁公主为何会发疯,毕竟这宫中与常宁公主关系好的,一个手都能数得出来。
众人更多的关注点是才刚尚了公主的沐昕,成婚才一日,公主便发疯了,他这个驸马,一瞬间就成了众人议论的中心,众人均是在猜测,他是会守着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