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没想到自己女儿的反应会这么大,又是立即拉住了她,很是无奈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呢,你爹现在正睡着,你还要去吵醒他不成,乖乖给我坐好,娘大晚上过来,可不是要你去给娘抱不平的。”
梅静白也知道现在去找任靖义不妥,她只是太生气了,此刻被李氏拉回软榻上,双颊还是有些鼓鼓的,神情很是难看地说道:“那娘您要怎么办,您尽管跟我说,我一定是站在您这边的。”
李氏已是被梅静白搞的哭笑不得了,摇着头无奈道:“你这孩子,莫要再胡说八道了,娘今儿晚上过来,是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你爹终于回京了,我心里头高兴,就算你爹多带回来一个女人,娘也没什么难受的,本来娘也打算等你爹回来就帮她找几个良妾,毕竟你爹都这么大年纪了,却还没有个儿子,这……都是我的错啊……”
“这怎么会是娘您的错呢,您又不是不能生,只是运气不好,生的都是女儿罢了,而且没有儿子也不会怎样,做什么一定要生儿子吗……”梅静白依然是愤愤不平,她同任云舒不一样,她上面有两个哥哥,宁国长公主是千盼万盼才盼来她这个女儿,自然是当眼珠子一样的疼爱,比对她那两个哥哥都要好上许多,梅静白自小就觉得男孩子没什么了不起,被她欺负蹂躏的男子,从小到大也不少,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男子差什么。
李氏可不会像梅静白这样想,她是世家女子,从小就被教导三纲五常,嫁给任靖义之后,又是一个贤妻良母,自然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且她想要一个儿子,也并不全是为了英国公府后继有人,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的两个女儿,她摇头叹息了一声,与梅静白谆谆教导道:“舒儿,你还小,有些道理还不明白,现在你还没出嫁,家里自然有我和你爹看护你,但我们不会陪你一辈子,我们总会老,总会死,到时候,咱们英国公府若是没有一个男丁顶立门户,你在娘家恐怕也要受人看轻,虽说实在不行,从旁支过继一个男丁也是可以,但终归没有嫡亲的血缘来的牢靠,为了英国公府,也为了你和你姐姐,不管是谁,能为咱们英国公府生下一儿半子,娘都要感谢她。”
梅静白从小到大一直过得跋扈,从来没有人教导过她这些道理,宁国长公主也是个厉害人物,从小便纵着她,自从梅殷去世之后,更是对她百依百顺,早就打算了要帮她招婿,自然不会跟她说这些。
梅静白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其实她并不怎么能理解李氏的话,但李氏既然都不介意这件事,她也便不继续着急上火了,颇是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氏伸手摸了摸梅静白的头发,眼神中满是宠溺,又是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怎的,这些日子脾气越来越急躁了,娘知道你是一心为我着想,不过你也不要对你爹有什么误解,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那个女人的事情……说起来也话长,但并不全是你爹的错,现在人家怀了我们英国公府的孩子,难道我们还能不让她们进门。”
梅静白乖巧地听着,忽然捕捉到了李氏话中说的是“她们”,便又皱了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娘,您怎么说‘她们’啊,难道还不止一个女人?”
李氏一笑,这才开口解释道:“你爹要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个寡妇,名唤刘芸娘,她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十二岁了。”
梅静白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英国公的喜好怎么这么奇怪,年轻貌美的女子那么多,却要找一个徐娘半老的寡妇。李氏显然看出了梅静白所想,亦是无奈一笑,却也没有解释,毕竟这种事情哪里是能跟没出阁的女儿家详说的。
“行了,反正你知道是两个人就行了,娘可是提前跟你嘱咐了,若是她们母女两人进府了,你可千万不要为难她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就拿她们跟周姨娘一般对待就行了,你以前不是跟周姨娘关系一直不错吗。”李氏又是叮嘱着梅静白说道。
梅静白暗暗撇了撇嘴,心想着以前那是任云舒,她就是个好性子,对姨娘和庶妹还那么好,却不知道人家心里只当她是傻子呢。
“你听到娘的话了没有?”李氏见梅静白没有反应,稍稍提高了些声音,出声问道。
梅静白虽然心中不爽,但表面上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心想着,等那一对母女进了府,她就写信请任云舒过府,让她看看她爹新纳的妾,不知道她到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晚上是娘耽误你休息了,你早点睡,明儿早上记得来陪我和你爹用早饭。”李氏这般说着,便已是站起了身,准备离开了。
梅静白自然也起身,亲自送了李氏出门,等到回转来的时候,已是一脸的愁眉苦脸,暗暗叹了口气,心想着,本以为英国公回来了是一件喜事,却没想到竟还有这种麻烦事在后头,她有些不想管任云舒的家事,想了片刻,还是提笔给任云舒写了一封信。
梅静白本想着李氏口中的那两母女应该还有些日子才会上门,却是没想到,第二日早晨,李氏口中的刘芸娘就带着她的女儿陈莺莺上门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般的,梅静白起了一大早去李氏的正院请安,她到的时候,周姨娘和任云依已经在了,李氏见她过来,便立即让丫鬟们上了早饭,一家人正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