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看到挡在她身前的林嬷嬷,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她同梅静白不一样,对林嬷嬷还是十分尊敬的,所以语气上也是比较缓和地说道:“嬷嬷这是做什么,我听说昨晚上杀害丫鬟的那个刺客已经抓到了,特意过来,想帮贵妃娘娘认认人,您现在这般挡在我面前是为什么?”
林嬷嬷面上的神情也算是十分恭敬的,但脚步却是一丝不动,依旧挡在任云舒面前,笑着回道:“县主,并不是老奴特意不放您过去,只是贵妃娘娘正派人审问那刺客呢,那场面颇有些不好看,老奴是怕县主您看了受惊,所以您还是先回去,这刺客的事情老奴会处理好的,也就不用县主您在费心了。”
林嬷嬷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其中意思就是不想让任云舒过去看,任云舒心中已是有些不满,但还是沉着气说道:“嬷嬷这话严重了,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胆子大,您说的那不太好看的场面,我是不怕的,那刺客怎么说也是我抓到的,我想看一眼,不算不过分吧。”
林嬷嬷见任云舒不退让,也微微皱了眉头,但任云舒都这么说了,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阻拦,只能僵持在那里。
任云舒可不想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便也不管站在她们面前的人,径直绕过了她们,她也是倚仗自己现在的身份,才敢这么不客气。
林嬷嬷还想再拦,却是被眉黛带着人堵住了去路,眉黛笑容温和地与她说道:“林嬷嬷,您是知道我们家县主的脾气的,您今儿越是拦着她,她越是要过去看的,要是县主真发起脾气来,您和奴婢都不好办,您说是吧。”
林嬷嬷被眉黛的话一噎,也没有再继续动作了,她当然知道福山县主的脾气,她一不高兴,可是会拿着鞭子抽人的,虽然她现在没带着鞭子,但真要动起手来,她这把老骨头也只有受着。
任云舒终于成功穿过了人群,走到了那个吊着刺客的大树前,那行刑的人本来还挥着鞭子呢,看到任云舒过来,吓得立即收了手,跪在地上与她行礼。
任云舒看到了那个血肉模糊的人,胸腹中忍不住一阵反胃,她从小养在深闺,李氏对她保护的又十分好,她自然从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但从小练就的面不改色功夫还是帮了她,虽然心中已经难受的不行,但面上的神情依旧是一丝不变,她将视线缓缓移开,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将视线放在了那个刺客身上。
刺客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制,破布条一般地一丝丝挂在身上,里面透出的皮肤也是血肉模糊,任云舒的视线看向刺客的脸部,那是一张极陌生的脸,但因为昨天晚上刺客带着面巾,又是那样漆黑的深夜,她也并没有看清刺客的脸,所以她现在也不能凭借着长相确认这就是昨晚上与她交过手的刺客,她的视线继续往下移,待看到刺客垂在身侧的右手时,眼睛不禁微微一眯。
刺客的右手小臂上并没有被利器割伤的痕迹,只有一道道清晰的鞭痕,这……不应该啊,那伤口是她昨天晚上才刺的,不可能现在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任云舒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里,走向还在不远处的林嬷嬷。
“林嬷嬷,将这刺客抓回来的侍卫在哪里?我想见见他。”任云舒对着林嬷嬷问道。
林嬷嬷脸上立即浮上一抹惋惜,缓缓说道:“县主您有所不知,这刺客是被一个单独巡逻的侍卫发现的,那侍卫与刺客缠斗许久,等其他侍卫赶到的时候,那个侍卫已经重伤而亡,刺客也重伤昏迷了。”
任云舒听了林嬷嬷的话,脸上的神情越发莫测,抿唇又是思忖了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刺客我见着了,既然我都来了,就去看看云舒妹妹,林嬷嬷您去忙您的吧,不用送了。”这般说着,也没给林嬷嬷反应的时间,带着丫鬟,快步离开了。
林嬷嬷看着任云舒的背影,眉头皱地紧紧的,也没在这里多停留,疾步往任佩兰的寝殿去了。
梅静白一直在房间里等着任云舒,等得脖子都快长了,才终于等到了任云舒。
任云舒让眉黛几人在屋外等着,一个人进了梅静白的卧房,一关上房门,梅静白就跑到她跟前,面上满是好奇地问道:“怎么样,看到那个刺客了吗?”
任云舒点了点头,脸色很不好看,她并没有回梅静白的话,快步走到桌边,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猛灌了下去,长长吐了口气,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梅静白看任云舒这副模样,也猜到了什么,凑到她身边,笑得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被那刺客的模样吓到了?”
任云舒瞥了梅静白一眼,显然不想搭理她,兀自在椅子上坐下,慢悠悠地开口道:“人我见着了,不过……这个刺客不是我昨晚遇见的那个。”
梅静白被任云舒的话说迷糊了,满脸疑惑地反问道:“什么这个刺客那个刺客的,不就一个刺客吗?”
任云舒长叹了一口气,才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侍卫抓回来的这个刺客是假的。”
“假的!”梅静白惊呼出声,“怎么会是假的,难道刺客还有人冒充?”
任云舒立马给了她一个“你是白痴吗?”的表情,语气有些烦躁地继续道:“刺客当然不会有人去冒充,只是那个真刺客没有找到,弄一个假刺客来也是有用的。”
“有什么用?”梅静白依旧是一副不解的模样问道。
任云舒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