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离开梅静白房间的时候,情绪仍旧不是很好,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眉黛一直在一旁暗暗观察着任云舒,觉得才不过几天,自家县主的变化真是非常大,以前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现在整个人却仿佛沉稳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少了,连气质都有些不同了。
而且方才自家县主与任二小姐单独在房间里说了这么久的话,也让眉黛非常惊讶,她看任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们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还特意细细问了,原来她们两人这样亲密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自从那日落水被救之后,两人就仿佛尽释了前嫌,变成了十分要好的闺中密友,眉黛不能说这个变化不好,只是这样的变化未免太快了些,让人着实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在任云舒离开后没多久,梅静白就被任佩兰派人叫了过去,任佩兰虽然还在小月子里,但精神已是一天比一天好了,梅静白到的时候,她正在与林嬷嬷吩咐着什么。
任佩兰见梅静白来了,便没再说什么,对林嬷嬷点了点头,让她退下去了,然后招呼了梅静白到她身边坐。
梅静白在任佩兰身边坐下,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十分乖巧。
任佩兰也是笑容和蔼地看着梅静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才开口说道:“我听林嬷嬷说你刚才过来了。”
梅静白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喏喏开口回道:“我就是好奇,想看看那刺客长什么样。”
“你啊,怎么好奇心那么重,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省得吓着你了,你身子骨本来就弱,上次落水之后也没有完全康复,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任佩兰宠溺地看着梅静白,语气也是不忍苛责。
梅静白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错了。任佩兰看她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满意,又是问道:“方才那福山县主是不是过去找你了?”
梅静白早知道任佩兰会问这个问题,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依旧惜字如金的模样。
任佩兰打量着梅静白的神情,似是斟酌了一下言语,才继续说道:“舒舒啊,姑母不是不赞同你跟那福山县主来往,只是你也知晓福山县主的风评,她那么小就没了父亲,宁国公主又宠溺她,一直没怎么严厉的管教她,她做事向来由着性子,又不顾后果,姑母怕你经常同她来往,不知哪一天,就受了连累。”
梅静白低着头,任佩兰没看到她气得发红的双眼,她的双手笼在袖子里,已经紧紧握成拳头,她从小最恨人家说她没有父亲管教,只要旁人敢说一句,她就敢拿鞭子抽过去,不管对方是谁,但现在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忍住,就算指甲已经将掌心掐出了血,她也一声都没有吭。
任佩兰发现了梅静白的异样,顿时紧张起来,焦急地询问道:“舒舒,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说话间已经伸手往她的额头探去。
梅静白却是身子猛地往后一缩,躲开了任佩兰伸过来的手,她依旧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声音略微低沉地开口道:“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犯困。”
任佩兰有些奇怪梅静白的疏离,但也没有多想,收回了手,脸上的神情放心了许多,嗔怪地说道:“你是不是又看书看到很晚,你这坏毛病一定要改,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又不能考状元,以后晚上可不要再看书了,看坏了眼睛小心嫁不出去。”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上了调侃的意味。
梅静白依旧不为所动,她觉得她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一定会忍不住出手打任佩兰,她压抑着情绪,沉声说道:“姑母,我困的紧,能先回去休息吗。”
任佩兰觉得今天的任云舒是有些不对劲,也就没强留她,点了点头应道:“好吧,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这几日也不要出去玩了,休整几日,三日之后,我们就离开山庄,宫里出了些事,我得早些回去。”
因为任云舒提前跟她说过这个事儿,听到任佩兰说要离开,梅静白也一点不惊讶,依旧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便起身行礼准备告退。
“对了,舒舒,福山县主没同你说过什么关于那刺客的事情吧?”梅静白转身离开之前,任佩兰忽然又开口问道。
梅静白身形一滞,背对着任佩兰,淡淡回道:“没有啊,她方才过来只是同我说了些闲话,关于刺客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有提过。”
任佩兰闻言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注视着梅静白的背影,看着她离开了房间。
梅静白离开后没多久,林嬷嬷就回来了。任佩兰此时似是有些累了,面带倦容地开口问道:“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娘娘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您这回的杀鸡儆猴真是钓出了许多隐藏在暗中的人,说不准您怀孕的消息,就是她们其中一人透露出去的。”林嬷嬷恭敬地回道。
“也是我们刚开始太不小心了,就算在太医和煎药上面再小心,竟还是遗漏了月事记录这一块,让有心人发现了端倪,不过她们肯定没想到我会用这么一招将计就计,拔出了我身边的这些钉子,以后做事也能放心许多。”任佩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幽幽说道。
“那福山县主那边……是不是真的察觉出了什么?”林嬷嬷迟疑了一下,出声问道。
“我问了舒儿,并没有什么发现,我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