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这才想起来,她方才进屋的时候,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任云依似乎没有一起进来,看来……是李氏的人将她拦在门外了。
李氏听完寒香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似是有些动气了,语气不善地吩咐道:“她们既是想跪,就让她们跪着吧。”
寒香得了吩咐,便躬身退了下去,梅静白观察了一下李氏的脸色,很是识趣的没有开口为任云依求情,她可不是任云舒,同情心那么泛滥。
李氏其实也在观察着梅静白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心软,但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倒是微微有些惊讶。
就这样,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任云依的事情,梅静白又在李氏这里待了一会儿,才准备回房休息。
梅静白走出正厅,便看到了跪在院子里的周姨娘和任云依。任云依似是听到了声响,猛地抬起头来,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梅静白,她此刻眼睛红肿,小脸苍白,但眼神却是一瞬间地亮了,快速地膝行到梅静白面前,小手抓住她的裙摆,抽泣地说道:“二姐姐,二姐姐,求你让我见见母亲吧,妹妹知道错了。”
梅静白以前在宫里的时候,看多了这种用可怜向旁人博取同情的人,心早就锻炼地十分冷硬,她只是淡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任云依一眼,语气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道:“母亲不想见你,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劝你还是别跪在这里了,若是实在想请罪,那就回自己的院子里跪着去吧,跪在这里,旁人看了还以为是母亲罚的你们呢。”
任云依听了梅静白的话,发白的小脸越发苍白了,她怔愣地看着梅静白,似是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梅静白扯了扯自己的裙子,将它们从任云依的手中解救出来,没管还在发愣的任云依,带着丫鬟们快步离开了。
任云依醒过神来,看着已经走远了的梅静白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周姨娘此时也走到了任云依身边,蹲下身扶着她的肩膀劝道:“依儿,咱们回去吧,二小姐方才的话说的对,咱们跪在这里实在不妥,你听姨娘的话,先回去,等夫人气消了,咱们再……”
“你懂什么!”任云依压抑的怒火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她甩开周姨娘的手,咬着牙,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因为久跪,忍不住地打颤,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算站稳。
周姨娘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本想上去扶任云依,但又怕再惹她生气,便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便这样缓慢地离开了正院。
屋中的李氏自然也知道了外面的这一场闹剧,却并不着恼,而是有些欣慰地与寒香问道:“舒儿真的是这样同三小姐说的。”
“千真万确,奴婢当时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本是想上去帮二小姐的,没想到二小姐自己就解决了。”寒香立即回道。
李氏满意地点了点头,感慨地说道:“舒儿这丫头,总算是明白了,她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一些,那三丫头又惯会做可怜模样,每一次这丫头都不忍心,想着总归都是亲姐妹,一次又一次地帮她,可她怎么也不想想,人家若是真当她是嫡亲的姐妹,怎么会一次次地算计利用她。”
寒香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二小姐那么聪明,其实她心里定是跟明镜儿似的,她只是顾念姐妹情谊,您也知道,二小姐最是看重家人了。”
李氏点了点头,也是认同寒香的话,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那孩子就是这个性子,但这次她总算是想明白了,三丫头那人,心思有点歪了,总该给她些教训,不然以后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李氏这般说完,又是思忖了片刻,便对身边的寒香吩咐道:“你领我的命令,让三丫头在自己房里静思己过,每日抄心经三遍,让她好好收收心。”
寒香立即领了命下去办事了。而这时候,梅静白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高嬷嬷带着院子里的一众丫鬟,早就在等着她了。
高嬷嬷当初将任云舒一行人送到避暑山庄,就返回了英国公府同李氏复命,在任云舒不在府上的日子,一直是她在管理着院中的日常事务。
任云舒当初也同梅静白重点提到过高嬷嬷,要她千万注意,不要在高嬷嬷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高嬷嬷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的了解不会比李氏少,所以一定要万分小心。
梅静白立即端正了自己的姿态,对着高嬷嬷恭敬地行了一个半礼,“这些日子辛苦嬷嬷了。”
高嬷嬷赶紧将梅静白扶起,脸上本是严肃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上下端详了梅静白一会儿,才有些忧心地说道:“小姐瘦了许多,回来得好好补补,您快些进屋吧,沐浴需要的东西老奴都已经吩咐丫鬟们准备好了,您沐浴之后便早些休息吧。”
梅静白矜持地点了点头,便进了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便躺在床上睡下了,虽然是陌生的环境,但她还是很快就睡着了,毕竟这一天,实在是太累,太漫长了。
一夜无话,任云舒第二天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见自己被梅景福识破身份,梅景福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要把她的肚子剖开,把她真正的妹妹揪救出来。
“不要!”任云舒满头是汗地惊叫着起身,倒是把一旁正在侍候的眉黛几人吓了一跳。
眉黛立即上前,掀开床幔,担忧地询问道:“县主,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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