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任云舒调节气氛,四人表面上也算是相谈甚欢,虽然其实梅静白根本没说什么话。
就在任云舒觉得时间差不多,打算要回去的时候,不远处又行来了一群人。
眉黛站在梅静白的身后,正对着亭子口,视野自然是最清楚,待她看清楚来人之后,也着实是吓了一跳,立即在梅静白耳边小声耳语了一句。
梅静白闻言也很是惊诧,猛地就站起了身来,那架势是想要走出亭子。
其余三人还有些迷茫,任云舒也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立即知晓了梅静白为何如此惊讶,但知晓来人的身份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人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真是有些麻烦。
胡扇湘和孙沅芷看梅静白两人模样,也立即转头看向亭外,待看到来人时,表情却是和她们两人截然不同,俱是十分惊喜,还略微带着些忐忑,两人俱是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和头上的发簪,然后站起身来,朝着亭外迎去。
梅静白和任云舒自然是落后她们一步,也不着急,只跟在后面,梅静白更是有些郁闷地同任云舒小声吐槽道:“今儿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个个都出来逛花园,也是巧了……”
任云舒则是回了她一个无奈的笑容,心想着:我要是知道今儿会遇见这么多人,一定拉着你找个没人的屋子躲起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来人穿着一件鸭青色的圆领常服,胸前绣着四爪金龙,这样的打扮,在这宫中也只有一个身份了,他缓缓走到四女近前,还未开口,四女便均是敛衽行礼,齐齐开口道:“见过太子殿下。”
因着有外人在场,梅静白也是很规矩地同朱瞻纪行了礼,若是只有她一个人遇见朱瞻纪,她向来都是很随意的,毕竟对方虽然身份是太子,但她还是太子的表姑姑呢。
“快起来吧,不必多礼。”朱瞻纪向来和善,面前的这一群又都是熟人,他便赶紧让几人免礼了。
胡扇湘和孙沅芷均是含羞带怯地站直身子,孙沅芷很是乖觉地没有说话,胡扇湘便先开口道:“殿下今日怎有闲趣到这御花园里来。”
朱瞻纪嘴角噙着笑,语气很是和煦地回道:“这几日一直都在处理事务,脑中实在有些疲累,便想出来赏赏花,放松一下。”
朱瞻纪这话虽然是对着胡扇湘说的,但眼神却是透过她,直直看向了后面的任云舒,眼中一闪而逝的欣喜神色。
“殿下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万不可太劳累了。”胡扇湘并不敢直视朱瞻纪,是半低着头与他说话的,所以并未注意到朱瞻纪的眼神,而孙沅芷却是一直在偷瞄着着朱瞻纪,自然发现了他眼神落在的地方,乌黑的眸子中瞬间闪过一丝阴霾。
任云舒其实也感受到了朱瞻纪的目光,她本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顿时就在心中暗暗叫苦,她知晓这是梅静白留下来的后遗症,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皇太孙殿下总会慢慢忘记她的,毕竟她也不是那等让人念念不忘的大美人,没想到他竟是这般长情,今日朱瞻纪突然出现在御花园,恐怕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一时兴起出来赏花,大约是知晓了她今日进宫的消息,才会巴巴地过来,巧合这种事情,多了就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了。
朱瞻纪似乎没有和胡扇湘继续闲聊下去的兴致,而是看向梅静白,语气瞬间便自然了许多,“小姑姑,你病好了啊,这次你病的可真是够久的,我和母后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大病呢,本是想去荣国公府看你一看的,却是被姑奶奶给拦住了,说是你得的是会传染的病,怕把病气过给我们。”
梅静白对着朱瞻纪总算有了些笑脸,态度也亲热了起来,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道:“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我娘爱大惊小怪,现在已经全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骨,从小到大都健壮的很。”
听着梅静白的话,朱瞻纪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向了垂首站立一旁的任云舒,似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迟钝如梅静白,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便看着朱瞻纪说道:“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要回去了,你还要逛一会儿吗?”
朱瞻纪闻言眼睛微微亮了亮,立即又问道:“你们是要回母后那里去吗,我也正好要去她那里,一起走吧。”
梅静白不疑有他,正想拉着任云舒一起离开,任云舒却是开口说道:“我母亲还在敬嫔娘娘那里等我,我要赶紧回去,先行告辞了。”说完,便又冲着朱瞻纪福看一礼,然后带着丫鬟们快步离开了。
朱瞻纪看着任云舒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怅然若失,这时候就连任云舒也觉察出不对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走上前对朱瞻纪说道:“本是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吗,那就走吧。”
朱瞻纪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也跟梅静白一起离开了。
胡扇湘和孙沅芷则是保持着恭送的姿态,等两人的身影看不见了,才站直了身子。
孙沅芷乌黑的眼眸中光芒一闪,缓缓与身边的胡扇湘说道:“胡姐姐,你方才也看到了吧,太子殿下看着任姐姐的眼神可不一样呢,我从前就同你说过这件事,可你就是不相信,今日亲眼所见,可是信了。”
胡扇湘紧咬着下唇,只是沉默不语,其实她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出来,以往也是有过这种猜想的,只是觉得任云舒和太子之间有身份的阻碍,是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