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梅景福,这时候她当然一点都不敢隐瞒,说完一切之后,便低着头准备挨骂。
梅景福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开口问道:“白白,你知道你最错的是什么吗?”
“二哥,我错了,我不该这么鲁莽,只带着一个丫鬟就来这里,是我大意了,才会着了丘含烟的道……”任云舒为了争取坦白从宽,立即主动认错。
梅景福却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地开口道:“你最错的地方就是将自己处于险地,你想来送丘含烟自然可以,但不应该只带着两个女流之辈,若那丘含烟再心狠手辣一些,有心算无心之下,你们恐怕就不是只有两个人受些轻伤了。“
任云舒很惭愧,她确实太想当然了,为了自己和丘含烟不留遗憾,擅自把梅静白和眉黛都扯了进来,还害她们受了伤,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宁愿受伤的是她自己。
这般想着,任云舒的的眼眶就红了,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变成梅静白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哭,她当初一再告诫自己要坚强,觉得靠自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她果然还是太天真,太幼稚,太自大,她一直嘲笑梅静白笨,其实她自己才是最大的笨蛋。
梅景福见任云舒落泪,也有些慌神,连忙拿出手帕替她拭眼泪,很是无奈地说道:“我都没说什么,怎么就哭了呢,你以前不是最看不起那些个一遇到事就哭哭啼啼的人吗,怎么也学起她们来了。”
任云舒努力想把眼泪逼回去,但这东西真的很难控制,她抽抽噎噎了一会儿,终于稳定了情绪,才欲盖弥彰地说道:“刚刚有东西迷了我的眼,我不是真的想哭……”
梅景福也不拆穿她,只温柔地将她脸上泪痕擦干净,一边擦还一边调侃道:“你看,都哭成个小花猫了,一会儿让眉黛给你用冰敷敷眼睛,不然明天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任云舒感受着梅景福大手的温度,脸又不受控制地红了,但她又不能躲,毕竟兄妹之间这样也算正常,结果就是,脸憋地愈发红了。
任云舒正不知所措时,不远处的床榻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声,她心中立时一喜,急急起身跑到床边,正看到梅静白手扶着脑袋,慢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任云舒心里紧张地不行,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着坐起,等她更清醒了一些,才伸出两根手指在她面前,轻声问道:“你醒啦?知道这是几吗?”
梅静白本还眯着眼,听了任云舒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客气地回道:“你当我傻啊,这是二我会不知道!”
还好没傻,任云舒总算松了口气,正想要再说什么,却见面前梅静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也因为惊讶微微张开,但她视线的方向明显是她的身后。任云舒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二……”在梅静白只说出一个字的时候,任云舒就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她的脑袋,将她下一个字扼杀在了摇篮里,她做着泫然欲泣的模样,激动地说道:“云舒,你没事就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就怕你一直昏迷醒不过来了。”
梅静白被任云舒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狠狠品拍了两下她的背,才稍稍松快了些,她深吸一口气,从任云舒的怀中挣脱出来,脸上带着稍微有些狰狞的笑容,很是矫揉造作地回道:“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真的,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这般说着,梅静白又看向了任云舒身后的梅景福,带着文雅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柔声问道:“这位公子看着挺眼熟的,是静白你的哥哥吗?”
梅景福看看任云舒,又看看床上的梅静白,神情很是古怪。
任云舒有一种抚额的冲动,梅静白你这笨蛋,你还能演地再假一点吗?
任云舒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点点头回道:“是啊,这是我二哥,你小时候应该也见过。”说完便立即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比如头晕、恶心、想吐之类的,大夫说你是头部受了伤,可能会有后遗症。”
梅静白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摸了摸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后脑勺,面上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我以前就看那丘含烟不是好人,但没想到她这么心狠手辣,这要是把我敲破相了,我饶不了她,她现在人呢,你们抓到她没有?”最后这句是对着任云舒问的,显然她不觉得丘含烟能逃走。
“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养伤,别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既然你没什么不舒服,那我也不叫大夫过来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有什么咱们明天再说。”任云舒顾左右而言他想着得赶紧把梅景福和梅静白分开,再多待一会儿这傻丫头就要把她们的秘密都兜出来了。
“眉黛,你留下来照顾任二小姐。”任云舒吩咐着一旁的眉黛,便起身拉着梅景福要离开。
“哎呀,眉黛你怎么也受伤啦,严不严重啊?”梅静白看到头上裹着白布的眉黛,又是一阵大惊小怪。任云舒加快了脚步,想着赶紧离开,再晚一点真兜不住了。
梅景福却并不怎么着急,她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床上的梅静白一会儿,才跟着任云舒出了房门。
到了走廊上之后,梅景福才缓缓开口问道:“那任二小姐同丘含烟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今日特意带了她过来不就是因为她想给丘含烟送行吗,但我看她方才的态度,怎么好像与丘含烟关系并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