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已是知道这方妈妈最后做了任云依的奶娘,也知道她后来死了,便又打断周姨娘的话语,直接问道:“那方妈妈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同她扯上关系?”
周姨娘苦笑一声,顺着任云舒的答案回道:“方妈妈是死了,但她的儿子女儿还活着,那年方妈妈去世之后,她的丈夫便找来了,带着她们的三个孩子,其中的老二便是同依儿同一年出生的那个,奴婢看着她们可怜,那几个孩子也算是奴婢的晚辈,便给了他们一笔钱,后来每年,奴婢都会给他们一笔钱,与他们家也没有断了来往……”
任云舒听到这里,已是猜到了任云依的去向,便又是开口冷冷地问道:“三妹妹就在那方妈妈家里是吗?告诉我她们家具体的地址。”
周姨娘的面上仍是有些犹豫,但在任云舒寒冰一般的眼神下,终究还是开口说了一个地址。也不需要任云舒记,侍立在她身边的芷巧已是将地址记了下来,快步走出去,让下面的人赶紧去寻那方家之人了。
任云舒此时已是又站起身来,也没再去看周姨娘,缓缓转身道:“希望你说的都是真话,三妹妹毕竟是我的妹妹,我也不想看她落到那最坏的境地。”
任云舒走到房门外,呼吸到新鲜冷冽的空气,才重重吐了一口浊气,芷巧覻着她的脸色,才一旁小声说道:“小姐,时辰已经不早了,您先去吃点东西吧。”
任云舒确实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准备用完了饭,再继续处理任云依的事情。
许是因为问出了任云依的下落,任云舒心中的郁气稍稍散了一些,总算有胃口吃东西了,等她吃饱喝足,高嬷嬷便神色匆匆地回来了。也没等任云舒开口问,她便回禀道:“夫人,老奴已是派人去打听过那方妈妈的家里人了,还真是得到一些消息、”
任云舒用帕子擦了擦嘴,吩咐小丫鬟给高嬷嬷搬了把椅子,好让她坐下来慢慢说。
“原来那方妈妈的大儿子同香茗那丫头已是定了亲了,几个月前就已经帮香茗赎了身,入了良籍,似是打算过完年就办亲事呢。”
任云舒端起茶杯的手微微滞了滞,眉头皱了起来,轻声喃喃道:“竟还有这事儿。”
周姨娘方才并未跟她说这件事,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故意为之。“那方家大小子借着这事儿,这段时日频频往咱们府上跑,还贿赂了看小门的一个门房,每次都是与那香茗在门口说好一阵子的话,三小姐失踪的前一日,那方家小子正好就来过呢。”
任云舒神情冷肃,喝了口茶水,方才问道:“那门房可是有拷问过了,是不是她放了三小姐和香茗出去的。”
高嬷嬷也是冷笑一声,回道:“一开始那门房还抵死不认呢,十几板子下去,便也招了,说是香茗带了一个眼生的丫鬟,与他说要出门办事,一开始那门房还想要询问一下,后来香茗与他塞了一两银子,她也便放行了,毕竟香茗从前出去也是常有的事儿,他也没怎么在意。”
“将那门房发卖了,看来也是我娘太仁慈了,才会养出这些个贪财误事的刁奴。”任云舒语气不善地说道,高嬷嬷自然应是,就是任云舒不说,她也会建议将那门房赶走。
“我已经从周姨娘那里问出了方妈妈家人的住址,也让下人去寻了,若是三妹妹还在那里,应该很快就能寻回来。”任云舒嘴上这般说着,但面上的神情却并不乐观,因为方妈妈这条线其实并不难查,若是任云依聪明的话,昨日在那里住了一晚上后,今日为了保险,恐怕早就离开了。
高嬷嬷显然也想得到这一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小姐,若是人不在那里呢?”
任云舒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似是有些疲惫,缓缓开口道:“那就只能派人出去在京城的各大客栈里慢慢寻了,三妹妹冒险逃出去,定是有别的图谋,一定不会离开京城的,只要还在京城,她便要住店,一个独身女子带着一个丫鬟定是十分显眼的,并不难寻。”
这般说着,她似又想到了什么,看向高嬷嬷道,“若是能找着方妈妈的大儿子,先莫要打草惊蛇,在暗处盯紧了,任云依同香茗两个女子很多事情都不好办,定是要找那方家小子帮忙的,只要我们盯紧了方家,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三妹妹的,这件事嬷嬷您亲自去办,定是要谨慎小心,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
高嬷嬷连连应是,又是退下去忙活了。
任云舒吩咐完这些,便有些疲惫了,便让丫鬟们与她宽衣,想着在床上小憩一会儿,等母亲那边午休之后,再去与她汇报情况。
任云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再醒来,一看漏刻,已是快到申时了,便立即清醒了过来,皱眉与身旁的芷卉芷巧埋怨道:“怎么不叫醒我。”
芷卉一边帮任云舒穿衣服,一边笑着说道:“奴婢们看您睡得这般香,舍不得叫醒您,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小姐您多睡一会儿也是无妨的。”
任云舒坐到妆台前,轻轻打了个哈欠,又是出声问道:“高嬷嬷那边可是有传来什么消息?”
芷卉正准备回答,便听到外头小丫鬟禀告,说是高嬷嬷回来了。
任云舒立即起身,神情微微有些焦急地往前走了两步,便看到高嬷嬷掀了厚厚的棉布帘子进到了屋内。
高嬷嬷给迎面而来的任云舒行了一礼,便立即开口道:“小姐,老奴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