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白听了任云舒的话,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她没想到任云舒会把她和丘含烟放在同等的位置,她一直觉得自己同任云舒虽然因为互换身体的事,关系好了许多,但绝没有到她和丘含烟那样的关系。
“我哪里需要你帮,而且我可不像丘含烟,会做那些背叛朋友的事。”梅静白嘴巴里面这样嘟囔着,但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小窃喜。
任云舒知道梅静白是刀子嘴,豆腐心,便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两人闲聊间,马车已经到了城郊的丘家墓园。
任云舒同梅静白还没下车,梅景福已经过来了,他在车外同两人说道:“你们就待在马车上休息吧,下葬的事情我会安排人去做的。”
任云舒想了想,还是掀开车帘说道:“等一会儿安葬好了,我想给丘伯母上柱香。”
梅景福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梅景福安排的人手脚十分麻利,不过半个时辰,就把棺材埋进了土里,还立好了一个简单的墓碑。
任云舒同梅静白一起下车走到墓碑前,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香,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她定定地看着墓碑上简单的碑文,神情又泛起了悲伤,碑文是按丘含烟的口吻写的,毕竟丘张氏只有丘含烟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可惜啊,却不是她亲手所写,不知以后她想起,会不会后悔。
任云舒这般想着,又是轻声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余光却看见身后不远处的树林子里似乎有一抹青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任云舒身形一怔,又是仔细看了看那处,双手在衣袖里紧紧握成拳,十分紧张的模样。
“你怎么了?”一旁的梅静白看她这副模样,有些奇怪地问道。
任云舒并没有回答,依旧是一直盯着那处看,几乎是同一时间,树林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嘈杂之声,有男子的呼喝声,还有女子的惊叫声。
任云舒长长吐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与无奈。
梅景福也看向了树林的方向,又看看身边的任云舒,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们要不要过去瞧瞧?”梅静白依旧懵懂,看向任云舒与梅景福,有些好奇地说道。
“那就过去看看吧,恐怕我们不过去,那边的人一会儿也会过来的。”梅景福神情无奈,淡淡说道。
三人走到小树林里,便看到一个男子正背对着她们,同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说着什么。
“沐昕,你别伤害她。”任云舒一眼就认出了那男子,忍不住开口喊道。
沐昕转过头,看到任云舒一行人,立即对她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也没再去管那女子,径直朝她们走来。
“妹妹还在这儿呢,这次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也不能那么快抓到逃犯,毕竟这女人可真是狡猾的很。”沐昕对着任云舒作了一揖,当真是十分感激的模样。
任云舒却是错开身躲过了他的大礼,神情冷淡地开口道:“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绝不能对丘含烟下杀手。”
“这个妹妹你大可放心,她虽是逃跑了,但罪不至死,我还是会跟原来一样安排,把她和丘家人一起流放到海南。”沐昕笑眯了眼,保证道。
任云舒点点头,正想要再说什么,那边因为方才沐昕问话并没有被封住嘴的丘含烟忽然歇斯里底地喊道:“是你!是你设计抓我,我的母亲也是被你们逼死的吗!?”
任云舒张张嘴,刚想要解释,沐昕却已是冷冷开口道:“把她的下巴卸了。”
丘含烟拼命挣扎着,在下巴被卸之前,她通红地眼睛瞪着任云舒,最后喊出一句,“梅静白,我们没完,没完……”
任云舒被丘含烟的眼神震惊了,她从未想过,这样充满恨意的眼神会出现在丘含烟身上,而且还是对着自己,那种想要生啖她肉的恨意,让她不寒而栗。
“别看。”梅景福似是感受到了任云舒的情绪,伸手将她的眼睛遮住,语气温柔地说道。
任云舒却是执拗地拨开了梅景福的大手,看着已经被官差带走的丘含烟,她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就算不再亲如姐妹,形同陌路亦是可以,却为何要变成这般恨入骨髓。
“梅妹妹放心,你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了。今日事已了,你早些回府休息吧,我也要去处理后续的事情了。”
沐昕的心情似是很好,又是同梅景福与任云舒行了一礼,便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
“他……丘含烟……”梅静白看着远去的沐昕,又看了看身边的任云舒,总算想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过来安葬丘张氏,就是为了引出丘含烟啊,那沐昕……是一早就埋伏在这里了吧?”梅静白在任云舒耳边轻声问道。
任云舒现在并没有心情回答梅静白的问题,抬起手摆了摆,情绪低落地说道:“这个以后再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府。”
梅静白看任云舒情绪不佳,便也没有再问,三人便这样沉默着回到了马车旁,任云舒上了马车之前,梅景福忽然出声叫住了她,任云舒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你上车吧。”梅景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对着任云舒挥了挥手。
任云舒上了马车,便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她此刻累极了,只想什么都不想,静静的,一个人待一会儿,她真希望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梦,但丘家的命运,在丘福战败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