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最后还是坐上了去英国公府的马车,到了英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快到申时了,因为她不是第一次来,门房直接就将她引了进去,让她在会客厅坐着等一会儿,片刻之后,李氏便带着丫鬟过来了。
任云舒见李氏脸色正常,并没有什么病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站起身,与李氏福了身,见礼道:“见过夫人。
李氏脸上带着笑,连忙拉着任云舒坐了下来,态度十分亲厚地开口道:“县主不必这么客气,快坐下吧。”
任云舒重新坐回椅子上,又是端详了李氏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夫人,我听说您昨日受了惊吓晕倒了,不知现在可还有什么不妥?”
李氏喝了口茶水,脸上依旧带着温厚的笑,缓缓回道:“已经没事了,谢谢县主的关心。”
任云舒看着李氏,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她虽然是一直笑着,但从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疏离感却让她十分难受。
“县主今日过来是为了何事?”李氏又是开口问道。
任云舒勉强一笑,才回道:“昨日云舒受了些伤,我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她。”
李氏笑着,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却带着歉意地说道:“云舒她现在正在休息,没办法见客,县主您还是......改日再过来吧。”
“娘,我听说静白过来了。”李氏的话音才刚落下,属于“任云舒”的声音就在房门外响起。
李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梅静白,神色略微有些尴尬。
任云舒的脸上浮上一抹苦笑,屋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尴尬。
梅静白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屋内气氛的不对,将任云舒从椅子上拉起来,对着李氏说道:“娘,我带静白回房说话了啊。”
李氏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暗暗地瞪了梅静白一眼,心中埋怨她又把自己早晨跟她嘱咐的话忘到脑后了。
梅静白却只当没看见,拉着任云舒便出了会客厅。任云舒随梅静白拉着,面上的神情却很是低落,她多少猜到了李氏为何不想让自己和梅静白见面,定是怪她害梅静白受伤了,她的母亲那么爱她,以往她稍稍有些头疼脑热都会紧张的不行,更别说这次差点有性命之忧。
任云舒心不在焉间,已经到了自己的卧房中,高嬷嬷如同门神一样地站在卧房里等着她们,神情微微有些不满。
“高嬷嬷,你去外面守着吧,我要跟静白说话。”梅静白对着高嬷嬷挥挥手说道。
高嬷嬷显然不想出去,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小姐,夫人让老奴好好照看着您,不能离开您太久。”
梅静白皱了眉头,不乐意地说道:“我也没让嬷嬷你走远啊,你就在门外就行,难道我连跟朋友单独说说话都不行了了吗!?”
高嬷嬷顿时语噎,磨磨蹭蹭地又是待了一会儿,才走出了卧房。
等人走了,梅静白神情还有些气呼呼的,灌了杯茶水,才对任云舒说道:“你娘现在看我看的紧,就怕我又有什么闪失。”
任云舒只是苦笑,手上摆弄着茶杯,有些郁郁地开口问道:“我娘现在定是恨死我了吧,是不是让你不要再跟我来往了?”
梅静白没回答,显然是怕伤了任云舒的心,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任云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转了话题问道:“你脖子上的伤没事了吧?”
梅静白现在穿着高领的衣服,脖子上的淤痕并看不清楚,她稍稍将领子往下拉了一些,给任云舒看了看,说道:“大夫过来瞧了,又开了药膏,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估计再过几天应该能消了。”
任云舒点点头,放心了许多,她沉吟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静白,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今日过来,除了确认你和我娘都没事,主要就是为了那件事。”
梅静白见任云舒神情严肃,也正经了起来,立即说道:“什么事,你问吧。”
“你还记得昨日你在台上跳舞,神智突然变得恍惚的事情吗?”任云舒看着梅静白的眼睛问道。
梅静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而后便紧皱了眉头,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她才恍然地说道:“我记起来了,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幻觉……”
“幻觉?什么幻觉?”任云舒立即追问道。
梅静白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痛苦,似是不想回忆起当时的事情,她挣扎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看到……看到朱棣元把我父亲推下了河,他按着我父亲的脑袋,生生将他溺死在河里,我想冲过去,把朱棣元杀死,从他手中将父亲救下来……”
任云舒听着梅静白的话,忽然就明白她当时为何是那副目眦欲裂的模样了,若她没有阻拦住梅静白,她或许就会在那时候拿剑杀死朱棣元了,那时候她手里拿着的那把剑是开过刃的,就算她当时被锦衣卫拦下来,没能伤害到朱棣元,她也一定会被认定为那些反贼的同党了。
任云舒想到这里,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一阵后怕,这绝对不是巧合,她们是被人设计了,那个人手段如此狠毒,完全是想置她们于死地。
梅静白的脸色也是煞白,她有些六神无主地抓着任云舒的手,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云舒,我当时……为什么会这样?”
任云舒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