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连滚带爬跑了进来,口中嚷道:“小姐!快……快回府!”
花枝见了皱眉道:“朱四哥怎么慌里慌张的,到底什么事,说仔细了。”
朱四急道:“来不及了!你们先上马车,我在路上细说。”
朱四还算稳重,花枝见他这样心里也慌起来,忙拉着文绣上了马车,连句道别也没和如玉说。如玉和王七面面相觑,不知华文府里出了什么大事,心里也暗暗着急,却又没办法。
如玉想了想道:“咱们在这干着急也没用,不如哥哥去那府里附近等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接应。”
王七答应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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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绣和花枝上了马车,朱四驾着马车就发足狂奔。花枝喊道:“你倒是慢着点,也不怕踩着人!一会把小姐都颠着了!”
文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笑道:“没事,马车跑得再快,也比坐轿子舒坦多了。朱四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朱四手上鞭子不停,一脸焦急道:“之前把小姐送到尾巴巷子后,我就去了朱雀大街打酒吃,才刚喝了一口,就遇见胡管家。他一见了我就像见了亲爹,当场就差点要哭出来……”
花枝怒道:“说重点!少扯那些有的没的!”
朱四像是非常惧怕花枝,脖子一缩,讪讪道:“管家问小姐在哪里,叫我立刻把小姐接回家,他说,说宫里来圣旨了!”
花枝愣了半晌,笑道:“这有什么,昨儿不是才接过一遍圣旨,皇上叫咱们进宫参加宴席?”
“那是口谕!”朱四昨儿也在场,听了花枝的话摇头道:“今儿来的可不一样,管家说是宫里的大公公来宣旨,明晃晃的卷轴,他看得真真儿的!”
“人呢?”文绣坐直了身体。
“还在府里等着呢,说必定要小姐您亲自接旨。”
文绣心里打起了鼓,难道是因为昨天和皇上的谈话?昨天自己只求了免罪令……如果是真的,皇上让太监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家里送免罪令,这不是明摆着打皇后的脸?被皇后知道的话……文绣觉得有点晕。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文绣硬着头皮来到华文府的正堂。自从文丰督袭了爵以来,除了封爵时那道圣旨。这还是华文府第一次接到圣旨,府里上下都不知是什么情况,心惊胆战伺候着宣旨太监在正堂等着文绣回来。
文丰督还没来得及去衙门,此时带着文琪等在正堂里。只是在皇上身边太监的面前,他却不敢坐下,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心里思量着会不会是因为昨日文绣当众打伤大月氏女子的事情,如今获罪了……真是个祸种!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她!
文丰督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悔恨,当初怎么就没把这丫头溺死在盆里,不仅害死了夫人,还惹了如今这么多麻烦事!随即看到安静垂首站立身边的文琪,又想到后院里温婉的柳姨娘和乖巧的文静,文丰督心里才略略觉得好过些。
文琪站在父亲身边,拿眼睛偷瞄来宣旨的太监,那太监有些老,还有些丑陋,全然不似大家说的面白体弱想女人般。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宫里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好奇。最近他一直跟着教习先生苦读,准备来年的乡试,连文绣也不大见面。又听说昨天文绣带着丫头们去了宫里参加宴席,文琪心里着实羡慕得紧。
众人正着急时,门上终于传话说大小姐回来了!
不一会,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果然是文绣。文绣身上穿着的只是普通半新的家常衣服,此时也来不及去沐浴更衣,匆忙来到正堂,只有文丰督、文琪和一个老太监在座。见文绣来了,那太监慢慢站起身,清了清喉咙,唱到:“文绣接旨!”
文绣忙学着文丰督和文琪的样子,以头磕地跪下。
宣旨太监打开手中一卷黄白色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今有文氏长女绣,恭顺温良,才德兼备,文词卓然……今着其于翰林为待诏。随侍左右,并赐宅邸一所,望文氏女绣……”
跪在地下的三人听到这里,心中早已掀起巨浪。文丰督想的是,这居然不是降罪的旨?文琪年纪小,想的是姐姐才情竟如此之高,为皇恩青眼相待,真真让自己这堂堂男子惭愧……
文绣愣愣听着没有反应,其实她是听不懂,只听懂了后面皇上赐了自己一座宅子……等等!说好的免罪令呢?怎么变成了一座宅子?
“……钦此。”
宣旨太监合上圣旨,递小姐了,不,以后要称文大人了。咱这大景朝女子为官的,您可是头一遭儿。”
文绣一头雾水接过圣旨,正不知说什么。那边文丰督已经反应过来,忙谢过那太监,太监又道:“外面还有皇上赏赐的银两布匹等物,文大人来接收了吧,咱家这就回去复旨了。还请文小姐记得择日谢恩为宜。”
说着宣旨太监告辞离去,文丰督跟着送了出去,悄悄递了个锦囊过去,里面想必是些金银之物,那太监也不客气,笑眯眯收了,登车离去。
文丰督回转过来,见文绣仍是一副懵懂的模样,看着她酷肖亡妻的面容,心中微微叹了气,道:“皇恩晃荡,封你做翰林待诏了,明日入宫谢恩去吧。”
文绣惊道:“皇上让我入朝为官?这……”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用过于惊慌,想必陛下因为你文词上有些长处,才让你做了待诏。女子为官在前朝倒是有先例,只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