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闻声,偏头看过去,只见因周妈妈而被封了的井口此刻正开着,井口旁边一根很粗的绳子从大树环绕而系,最终伸入井中。
想来,说话之人就是顺着这条绳子爬下去的,一口死过人的井,居然也有人敢爬下去,当真是胆大。
上官正在心中暗自腹诽,忽见孙志典身后,管家将另一个很粗的绳子小心翼翼的递了下去,还一边动作一边叮嘱道,“绳子递下来了,你当心。”
众人敛声屏气的等着井底探寻之人传递上来东西,却在第二根绳子被拉上来的瞬间吓得几乎呆住,哗然间,只见粗壮的绳子上细碎的捆绑着一堆白骨。
孙志典见状,略一皱眉,冷喝了一声道,“府内怎会有这种东西?”眉头已然皱得出现了几道沟壑。
见老爷愤怒至如此,身旁人皆不敢出声了,最后还是站在一旁的管家悄声提醒了一句,“老爷,那是周妈妈的骸骨,数月前您命人将周妈妈丢进井里的啊,从那之后这口井便枯了。”管家的声音并不大,却震得周遭人皆是一惊,周妈妈?曾经大夫人身边的红人。
一阵凉风吹过,周遭顿时阴森可怖,自从大夫人走后,桴怡院便愈加荒凉,素日里连路过的丫头都要避开门口绕好远,生怕挨得太近了,碰上什么邪门的事情。正当周遭人沉浸在恐怖的回忆中无法自拔时,井中之人再次发出了声响,“老爷,请再递绳子下来。”这次,井下之人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甚至还带了一些迫切要离开井底的急切感。
听出井底气氛的不对,管家不由分说将刚刚系着白骨的绳子解开,放下白骨,重又递了下去,良久,绳索重重向下拉了两次,这是已经拴好东西的暗号。
周遭的仆从们会意,仍旧用刚刚拉系白骨绳索般的力道拉绳子,可奇怪的是,绳索岿然未动。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老爷,底下的东西似乎很重……”
“加派人手!”还没等仆从的话说完,孙志典已经明了,分秒间便下答了命令。
闻听孙志典发令,身后众多空着手的仆从皆跟了上来,呸呸几口,随即全身发力的攥紧了绳子,吼着一二一二这才慢慢将绳索拉了上来。
孙勇一直默默站在孙志典身边,眼神动也不动的聚在井口处,当下看着绳子一点一点被拉上来,双手都已经拧成了结。
可紧张与忧心亦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当绳子就快被全然拉上来的最后档口上,突然在井口处被挡住了,围在院子中央的所有丫头、妈妈们皆深深垂下了头不敢直视,站在井口一旁的管家虽然跃跃欲试却也脚步迟缓,迟迟不肯动作,孙志典呼吸一滞,淡漠挥了挥手道,“管家,速速过去井口看一看,是怎么一回事。”
管家闻言,硬着头皮半步半步轻轻小错着步子走上了前去,在看清楚井口情景的时候,大呵了一声,连连后退了两步,“老爷,是……是大小姐!她的身体横着挡在井口处了,所以拉不上来……”说完此话,管家的腿直接软了,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即便是入府这多年,见过诸多大场面的管家都被孙玉晴的丝状吓得不敢做声了,更别说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