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与和尚用最后一点银子买了些干粮就继续上路了,和尚说他要尽快赶到钜寿,不然讲学的时间就不够了,苏恒就更简单了,要是不到钜寿,他跟谁求学去?还怎么成为天下第一了?
这几天,苏恒与和尚一直在讨论一些比较深刻的问题,比如灵魂与轮回,和尚自幼便熟读佛家经书,见识不凡,每每说出一些让苏恒茅塞顿开的言论。
“我说和尚,不如我跟你求学得了,还需要跑什么钜寿?你给我讲学,我向你求学,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可不行,师傅要是知道我偷懒,铁定会拿降魔杵敲我脑袋的。”
“不是说修佛要戒怒戒嗔吗?你师傅怎么还能动手呢?”
“师傅说过,佛也有愤怒的时候,所以才有了明王佛,掌管佛怒。”和尚双手合十,一提到师傅,他总是下意识地朝西方烂陀山行礼。
苏恒对此却不以为然,“佛说有六道轮回,可为什么现在这个天地就没有轮回?人死便如灯灭,灵魂都要被凡尘业火烧成灰,你说佛陀是不是讲错了?”
这个问题让和尚很难回答,因为世间的确没有轮回,人死之后灵魂十之八九都要被业火焚毁,剩下来的极少部分还要飞跃万水千山,走出东土人间,越过化外西域,才能到达鬼狱,成为冥鬼一员。可就算如此,却也丧失了记忆从头再来,这样到底算不算轮回?就连他的师傅都没有说清楚。
“也许轮回是有的,只是现在暂时还没有开辟出来吧。”和尚并不确信,所以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苏恒对此倒没有在意,他其实更在意这些灵魂对他的帮助,正常人死后,灵魂七天之后便要被彻底烧成灰,上次那些土匪死后灵魂被他的灵魂火焚烧,竟帮助他修行,这对苏恒而言,才更有吸引力。
“你说,普通人的灵魂和强者的灵魂有什么区别吗?”
“师傅说,普通人的灵魂太弱了,只能坚持七天,而强者的灵魂却能坚持更长时间。他曾经有过猜测,如果人人都成为强者,也许就可以在死后前往鬼狱,化为冥鬼,届时鬼狱将会成为真正的阴间地狱,轮回也许就能补全……”和尚在说这个的时候,显得很兴奋,他觉得师傅是一个真正的佛陀,拥有大宏愿。
苏恒撇撇嘴,没有继续接话,隐隐中他觉得强者的灵魂似乎更能帮助他修行,无名心法可以帮助开启体内穴窍,这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开启的,恐怕就算是那些入了品级的绝顶高手都不一定能全部开启,如果他可以借助灵魂修行,也许在有生之年可以踏入那个玄妙莫测的境界。
二人出了小镇就继续向东行。
小镇通往县城的路上没有多少人,只有三两小贩在路上急匆匆地赶路,要往县城去卖些土特产。
突然一阵急促的御马声从前方传来,大地似乎被一下子撼动了,“嗬!嗬!”一股令常人胆寒的铁血杀气从道路前方涌来,小贩早就惊慌失措赶着小车离开了官道。
苏恒收住脚步,一把扯住了和尚,和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拎出了官道。
“你干嘛扯我?”和尚很不解,“不就是几匹快马?用得着离开官道吗?”
“这是离楚令箭使,有斩杀挡路者的权力。”苏恒对离楚的军队建制很熟悉,离开北骥之前,老铁头把离楚的每一支军队以及一些特殊兵种都罗列了一遍,生怕苏恒不知道。
当然苏恒从头到尾几乎都听到了一句话,“除了北骥解甲营,其他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和尚被苏恒的话惊到了,“这令箭使有什么权力胆敢随意杀人?”
“不是随意杀人,而是可以斩杀挡住他们道路的人。”苏恒纠正和尚的错误,“出现令箭使就说明朝廷有重大事情发生,而令箭使就是通传整个王朝的信使,若是有谁阻拦,形同叛国,自然可以斩杀。”
和尚一阵唏嘘,走出烂陀山之后,他的世界似乎正在发生一些变化,外面的人们并不像在山中恬淡,反而深藏着一股子暴戾,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朝廷,似乎都崇尚武力,自己身边这个野人更是如此,一言不合就可以杀人如麻,甚至连死人的灵魂都要窥探。
七八匹快马在官道上呼啸而过,扬起一大波灰尘,杀气如潮水般弥散开去。
令箭使并没有进小镇,而是朝下一个驿站疾驰而去,那里有新的快马,还有一群衙役等候他们的命令。
苏恒与和尚又走了一段路,前面有一个老人倒在了地上,和尚赶紧上前扶起这个看起来很是狼狈的老人。
但是刚一碰到这个人,和尚的手就好像被火烫着了一样,迅速缩了回去。
“怎么回事?”苏恒上前,和尚的反应实在太过奇怪。眼前这人须发灰白,身形有些佝偻,甚至眼睛都有些昏黄,完全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街边老人,但就是这么一个老人却偏偏让和尚大惊失色,完全不可想象。
“这位施主……”
“两个小娃娃,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不然恐会有祸事降临。”老人摆摆手,声音低沉且沧桑,仿佛穿透了时间,夹带着一股特殊的韵味。
苏恒扯了扯和尚,准备离开,眼前这人很不对劲,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突然老人的目光落在了苏恒的脸上,还有苏恒牵着的那匹瘦马,老人的神色瞬间变了变,他缓缓起身,走到苏恒面前,仔细地盯了一眼,然后又走到那匹瘦马的右腿后侧,拨开卷曲的棕毛,看到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