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霭,李健当然不会感到陌生。
当初化身厉鬼的跳楼女大学生,可是将他们追击得够呛,当然随后又被魏天师打得濒临消亡了,而再之后,却只以残魂进入了李健的右手腕,彼岸花所在的地方。
当时按照鬼君竹的说法,这残魂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鬼魂,更像是带着杨霭残存意识的灵体,无形无质,甚至是不阴不阳,但是在彼岸花中能够得到润养的话,就有一定的概率,恢复到完整的状态。
到那个时候,也可以算是一种“重生”了,杨霭将会洗尽铅华,也和一般的新鬼无二,不过缺失的记忆肯定是无法补足了,只是重新成为真正的鬼之后,也就不需要再逗留在李健的右手腕上,可以如李千江他们zì yóu行动,也可以以新鬼的身份正式去地府报道。
而鬼君竹如今再提到,却是要他用这个可怜女子的残魂来当试验品,虽然按照他所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在这方面鬼君竹似乎也没有必要蒙骗自己,但李健还是有些疑虑。
那之后杨霭的残魂也不是没有出来过,但很显然那时候的她距离恢复完整还差得很远,虽然与最初相比较起来,她看起来更像一支真正的鬼了。
到现在也还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现在的杨霭真的恢复到了那个程度么?
要知道李健要将杨霭唤出来也不是说一句就能做到的,这个过程对于二者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消耗,而要验证她是否恢复完整,就算是鬼君竹也很难一眼看出来,因为这中间还会经历一次关键的“假魂”状态——这些,可都是当初鬼君竹和李千江零零碎碎说给他听过的,他自然都记了下来。
如果说杨霭这残魂一直也就这样了,那么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李健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可在现在已经接受了鬼也算是另一种形态的生命这种“设定”之后,他对于杨霭的残魂也无法用太过随意的态度去对待,否则对方“重活”的机会可能就要在自己的“漫不经心”中丧失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李健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李千江自然看得出李健的疑虑,但在涉及到彼岸花方面的讯息,他也确实是不甚了了,看李健郑重其事的态度,更不敢随意和他做什么保证,只能拿眼去瞧鬼君竹,“鬼君……我说的对么?”
后者还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仿佛李健、李千江他们的顾虑都不在话下,也没有急着回答李千江的问题,托腮不知道是沉思还是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的样子,看了李千江一眼,又看了看李健,眨了眨眼睛,“啊?哦……呃……”
“……”
李健和李千江面面相觑,旁边也在听着的胡子、江涛等鬼众也俱是无言。
虽然暴露了自己走神的事情,鬼君竹倒是丝毫没觉得尴尬,轻飘飘就揭了过去,又说道:“不错,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你就算不信我、不信你自己,也该相信彼岸花吧?这整个过程都是在那里面,不需要特意把她调出来地……”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听到这里,李健才终于松了口气。
李千江也开始有心情调侃他:“没想到,你还是很怜香惜玉的嘛?”
李健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却到一边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然后终于开始沉下心来,感受着自己右手腕中,那个被彼岸花占据了的空间。
他倒不是真对做鬼差这项事务这么热心,上赶着要开始正式上岗,只是既然迟早都要面对,那么多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还有多做好一些准备,总没有坏处。
尤其是现在反正也暂时睡不着,被刚才一闹也没心思去做其他事情,这种时间不如花在这个相对还比较有意义的事情上。
说起来,他从得到了这个彼岸花——当时还被“骗”说只是彼岸花的根茎,后来才知道是花的异种变化——到现在,虽然一直对于这个“进入”了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很好奇,也很奇怪自己这手臂中是如何容纳下那个原本看起来绝对不小的“ròu bàng”,同时还不至于让自己感觉到身体里有多出了什么的异样感地,但他还真没有哪一次像是现在这样,正儿八经的沉下心来去探究其中的秘密。
说是不想吧,可心中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却又能够压制住这种好奇,所以实际上也是一种自我麻痹吧。
万一发现什么糟糕的事情自己却又无法改变最后除了徒增烦恼别无作用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概是有着这种考虑在其中,李健也承认自己并不是那种能够完全坦然面对一切的人,他会有害怕到不想要去知道的东西。
而到现在,终于要去“看看”了,不管是为了所谓鬼差的职务,还是自己,这一天本来也是迟早要到来,避不开的事情。
“既然如此……”
呼出了一口浊气,已经将双目紧闭的李健强迫自己将脑袋里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思维抛开,只专心想着手腕上、彼岸花相关的事情。
说来也是奇怪,他并没有过这样的经验,这只是第一次,可他在排除杂念、静下心来之后,却是很快就找到了那种感觉,那种玄之又玄、说不清道不明,但他却又能够真切感受到的……
“李健他在……”
“嘘!”李千江冲着王生比了个手势,摇了摇头。
王生立刻收回了自己准备去拍李健的手,他刚刚是突然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让自己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