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贾志海,说你接吧,指不定是啥事儿找你。说话正常点,他肯定不是这事儿找你,奎爷都应了咱,指定不能还跟拐子李通气。
我说罢话,贾志海深呼吸了两下,他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直接把电话给接了。然后一边接电话,一边往旁边走,装出了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贾志海回到了我们这边。他额头还有没有擦去的细汗,伸手冲我们摆了摆手说,“要账的事儿,李爷催我了。”
我从旁边“嗯”了一声,也没继续搭腔。上次拐子李把要账的活儿让我交接给了贾志海,结果他到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也难怪拐子李会催促他。
贾志海烦躁的抽了口烟,缓了会儿豁牙惨笑道,“哥几个,走完了货,要账的事儿还得你们帮我。”
“跟谁要呐?”赵龙吊着膀子,斜楞着眼看向贾志海。
没等贾志海开口说话,二晨从边上声音不大的搭腔说道,“操,不会还是上次那笔账吧?找陈天赐?”
“嗯。”贾志海沉闷的点点头。随后,他烦躁的抓着脑袋,看样子,贾志海对这笔账也有些无奈。
其实说实话,要账是贾志海的事儿。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管他,所以这也是刚刚我为什么没搭腔的原因。现在贾志海开口了,说要让我们帮他,我没应,也没拒绝。休息了一会儿后,贾志海把要账的事儿抛在了脑后,说先走完这趟活儿再说。
半夜十点多的时候,从厂子外面来了两个前四后八的大车。厂子的装卸工都还没下班,整个炼油厂灯火通明的。贾志海出钱让二晨买了几包水回来,一会儿分给工人们。
剩下我们几个就这么蹲在旁边,我负责对数,赵龙负责过地泵,贾志海负责监督装车。两辆车一共折腾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才都装好,贾志海看了眼时间,从仓库里头提出来两个黑色的旅行包。
“哥几个,都拿上家伙吧。”贾志海叼着烟,眯着眼看向我们。
赵龙走过去扒拉了几下,皱着眉头拎起来一把一米多的开背,刀。完事儿又冲仓库找出来两把改锥踹在了身上,二晨喜欢用棒子,找了两根实心半米长的铁棍。轮到我的时候,我想了想,也学着赵龙,找了两把改锥藏在了身上。
贾志海眯着眼,一脸诧异的瞅着我们,嘴角抽搐了几下说,“干啥呢?咋一个个的都特么整两把改锥呐?”
“不懂了吧?”赵龙翻着眼皮白了贾志海两眼,吸了吸鼻子乐着说,“我问你,要是碰见警察啥的,车上放着改锥犯法不?会给你没收不?”
贾志海懵圈似的摇头道,“不会呗。特么那个大车上没两把改锥呐!”
“这就是了,咱们一个个的拿着刀啥的,要万一都给没收了,遇到事儿咱用啥?”赵龙从兜里摸出来一把改锥递给贾志海,努努嘴说,“拿着吧。防身用,这玩意比小匕首都好使。”
“这玩意怎么用?你告诉我。”贾志海盯着改锥,一脸疑惑的表情。
“这么用!”赵龙拿着改锥比划了两下。要是匕首扎人,基本都不带疼的,要是你碰见硬汉,匕首扎两下也就跟着凉一下的事儿,压根都不带疼的。可你要是用改锥就不一样了,这玩意不尖,你扎人得使劲,扎进去能特么疼死他。
赵龙翻着眼皮嘟囔道,“要么你试试哈?”
“操,你特么给我滚蛋。”眼瞅着赵龙握紧了改锥就要扎贾志海,贾志海慌忙吓得躲开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瞅着赵龙就像个怪物似的。
不过最终,贾志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抓起来改锥也揣进了衣服里面。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跟二晨上了后面的车,贾志海跟赵龙去了前面的车,贾志海带路,我们两辆车都有一部对讲机,有情况随时沟通。
车上也准备了不少东西,有探照灯,手电筒,贾志海还给准备了两把撬棍。
几分钟以后,两辆大车驶出炼油厂,也不敢走高速,一直从下路走。起初都挺顺利的,一路上也正常,就是颠簸了一路到了后半夜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有点困了。
除了司机,我跟二晨坐在边上互相倚靠着,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就这么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突然,我刚睡着。对讲机里面传出来贾志海的急切的声音,让我们清醒一下,前边有情况。
我猛的睁开眼睛,二晨也揉着眼皮朦胧的醒了过来。我俩打着哈欠互相看了一眼,二晨咧着嘴抱怨道,“到哪了,疯子。”
“我就比你早醒了不带多十秒的,你问我到哪了?”我泛红着眼睛,斜楞着眼看着二晨。
二晨摸出烟,甩给我一根,自己也点着了一眼,不断的打着哈欠。
我刚说把烟点着。突然,前面贾志海跟赵龙押的车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砰的一下,灰尘洋洋洒洒的铺天盖地,我叼着烟,眼珠子瞪的贼大,惊呼一声,“我草,啥玩意炸了?”
“小哥莫得着急哈。”司机师傅操着一口南北方混合的口音含糊不清的说道,“砸个就似拉个车胎爆了的哈!”
我揉揉耳朵,连听半猜的说了句,“你是说,这么大的动静是车胎爆了?”
“似的哈。”司机师傅憨厚的笑起来,抓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前面传过来几声叫骂声,接着我听到不少摩托车的声音,嗡嗡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脸色瞬变,抓起家伙推了二晨一把就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