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还没起来?”
卫家二郎忧心点头。
“你二姐也太过分,还是个孩子,知道什么!”
“二姐,二姐,也不容易——”
“不容易也不能那么对宝宝!”我愤愤难平,“今天我自己去卖东西,你带宝宝上山玩玩”。
好吧,其实上山也没什么好玩的,爬着还累,穷人家的孩子啊!
“你个姑娘家——”
我打断他,“就这样,我去叫他,留他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
“宝宝,宝宝,起床了——”
小家伙哼了一声,没有睁开眼,一双已可见雏形的剑眉紧紧皱着,我又是一阵心疼,伸手欲抚平,却被他额头的温度吓的缩回了手,又赶紧贴上去,失声惊呼,“二郎,快来,宝宝发烧了!”
卫二郎匆匆赶了过来,伸手贴了贴宝宝额头,也吓了一跳,“好烫!”
“快,送医院——找大夫!帮宝宝穿上衣服”。
卫家二郎虽惊慌,动作却很麻利,很快帮小家伙穿上衣服,我却想起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二郎,你有钱吗?”
他呆了呆,“昨天全给娘了”。
我也呆了呆,“全给了?”
他呐呐点头,我转身出房,从地上捡了根枯树枝插进头发里,拔下身上唯一值钱的银簪,“你去追你娘他们,我带宝宝去找大夫”。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算重,可某人扛着他跑两条街后也累的气喘吁吁,医馆的伙计很是鄙视的看着我们,“有银子吗?”
我忍气递上簪子,他仔细瞧了瞧,“手工太粗,簪子也细,算了,我就当行行好”。
其实某人很怀疑闭着眼摸着胡子的老大夫具不具有可信度,可却也没有法子,接过傲慢无比的伙计递过来的一包药,又抱着烧的迷迷糊糊的小东西回了卫家。
卫二郎已经在等着了,见了我们松了口气,“我没追上娘他们,公主府的人不让我进去”。
好吧,人家一公主府猫啊狗的都能进也算是奇了。
对于这没有头孢没有阿莫西林的古代,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孩子发烧问题,学着电视上湿了一条布巾放到他头上,然后开始按伙计三言两语的嘱咐熬药,等药熬好了,摸摸小家伙的头,热度似乎退了一点,我叫了叫,他竟然睁开了眼睛,我大喜,喂他喝了药,小家伙又沉沉睡了过去。
中午时分,卫二郎抽空回来了一趟,又匆匆走了,好吧,我觉得这卫家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放心,二郎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他们竟也放心他一个人带着更小的娃娃,十天半月不着家也是有的,关键还一点应急钱都不留下,以致宝宝病了不但没钱看病,二郎还得出去做生意,否则就没饭吃,好吧,这家也是强人!
天快黑时,卫二郎回来了,急急做了饭菜端了过来,宝宝勉强喝了点汤又睡了过去,我担忧的摸着他的额头,“二郎,那大夫的药好像不太管用,白天烧下去了,这会又起了低烧”。
“药还有吗?”
“没了,那伙计说我的簪子只够开三帖,全喝下去了”。
他顿了顿,“我——我以前发热都是熬过来的——宝宝——”
我鼻子一酸,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都是苦娃子啊,“你也累了,去睡吧”。
“我留下来——”
“没事,我今天没出门,不累,快去吧”。
我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晨一摸小家伙的额头发现还是有点温度,彻底不淡定了,“二郎,再这么烧下去,只怕不是烧坏了脑子就是烧坏耳朵嗓子,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
他呆了呆,半晌呐呐道,“我有一次烧了三天——”
我一噎,好吧,果然代沟这个词不是空白白出现的,下意识环顾了一下,然后悲催的发现家徒四壁这个词果然精辟到不能再精辟,卫家值钱的估计就是这新盖的房子了,关键房契还不在我手里——
“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宝宝鼻子右边的脸颊上起了一颗红色的孢疹状痘痘,手颤了颤,“别动!”
卫二郎吓的手留在了半空,我把他往后推了推,自己也站了起来,咽了口吐沫,“那是痘——”
“什么?”
我觉得脚也有发软的迹象,“二郎,那是——”
他也急了起来,“是什么?”
我艰难摇头,“不清楚,不是水痘就是天花——”
他呆住,“天花?”
“出去!快出去!”
“二郎,就是水痘——”水痘,运气好的自然可以熬过去,运气不好的,也能致命,特别是在这医疗条件生活水平落后的古代。
“快去洗个热水澡,衣服全部换了,烧了——”我顿住声音,嗓子里仿似塞了棉絮,烧了?烧了他就没有第二套外衣,没有第三套**,烧了?
卫家二郎在这个方面永远比我记得清楚,“不能烧——”
“宝宝暂时没事,你去烧水洗澡,等我回来——”
“你去哪儿?”
我甩开他的手,“二郎,你听我说,那个病会传染,我昨天抱着宝宝睡了一夜,说不定已经传上了,你现在去洗澡,衣服放外面晒着,离我们都远远的,千万不要再进房,我一会就回来,多烧点热水留给我”。
我想现在就是韩玫瑰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得当了那些金豆子,匆匆找到了早已瞄好的最不起眼的钱庄,垂头捂脸递给那伙计两颗金豆子,“换碎银子”。
我本以为像我这样破衣烂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