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说的很慢很仔细,终于,琢玉顿住声音,霍大少冷冷一笑,“舅舅,我知道李敢在你眼里连无惭都比不上,杀他跟杀一个路人没多大区别,但李敢这一去,玉娘就算是没了娘家,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舅舅动手前可曾想到过这一点?”
卫家二郎俊秀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我说不是我,你们信不信?”
霍大少嘴角笑容加深,“舅舅细心谨慎,若说身形相似者有,去病相信,若说有心人偷了舅舅的箭,去病相信,但若说舅舅不小心弄丢了,甚至是被人偷了贴身携带几年的东西,去病是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的,就算是被皇后娘娘借去了,皇后会为了个无足轻重的李敢,嫁祸舅舅自毁长城?”
卫家二郎转过眼神直愣愣看向我,“言儿,你也不信我?”
“你要是能拿出证据,或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自然会相信你”。
“这么说,你也认为是我杀了你三叔,而你,竟然越过我,去边关找去病为你做主?”
我听这话味道不对,正要再问,他忽地惨淡一笑,“一直以来你都以为这世上对你好的只有一个霍去病,只可怜我们六年夫妻,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我皱眉,“现在是在说李敢的事,你又何必混淆视听?”
“我卫青在外空有宽仁之名,不想妻子竟将我看的如此不堪,”他笑了笑,带着无尽的凉薄意味,“不管你们信不信,琢玉说的那个与我身形相似的不是我。而这个荷包——前些日子,长公主邀我游湖,因故起了争执,长公主的侍卫划破了我的袖子,荷包掉了下来,被长公主拾去,我索要未果。不想因一只荷包得罪她。只好放弃,后来,你问起。我不想你因长公主再添心烦,便找了个由头,又找人做了个新的,不想。你竟是特意挖了个陷阱让我跳的——”
他呵呵笑了起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你会注意到我的贴身之物,就像那时候去病怎么也不愿意带上那个荷包,你一天三次的检查,我的。不见了几个月,你问起,却是因为怀疑我杀了李敢。自以为拿捏住了我的把柄——”
“二郎——”
他打断我,“只怕当初送的时候。我也是沾了去病光的,既如此,我又何必不识趣,在这碍你们的眼,告辞不送”。
我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二郎——”
他左手毫不留情拂了过来,我顿时气息翻滚,伸手捂住胸口。
“玉娘——”霍大少急忙扶住我,那边我的良人却已冷笑着出了车厢。
“玉娘,要不要紧?”
我摇头,惨淡一笑,“卫大将军果然知情识趣,去病,你这辈子在这方面大概永远赶不上他了”。
对于霍大将军突然回长安的事,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猜测,某徇私枉法的人要借霍大将军之力保住自家小弟的性命——
整个大汉无人不知,刘小猪最亲近的姐姐是平阳长公主,长公主殿下不但在刘小猪登位初期全力支持他,后来的卫子夫、卫青也都是她一力向刘小猪推荐,在这方面,某家霍宝贝也在一定程度上沾了她的光,所以,要在皇宫偶遇跟刘小猪拉家常的平阳长公主,再是容易不过。
“臣妇见过公主殿下”。
平阳哼了一声,算是见到某这个人了,辇驾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我上前几步拦住,“公主,请借一步说话”。
她冷冷看了看我,“去西殿”。
某知道长公主殿下必然是不屑理某的,遂拿出荷包,开门见山,“长公主可识得此物?”
平阳一惊,“是你派人偷的?”
我心下一松,他没说谎,嘴边不自觉便带了几分笑意,“物归原主,怎能算是偷?”
平阳脸色阴沉下来,我心念急转,“说起来,夫君是如何跟长公主说的,福寿绵长,倒是像足了长辈对晚辈的殷殷期望,夫君不会说是卫老夫人送他的吧?”
平阳脸色更加不好,我笑了起来,“不知公主不肯归还臣妇送与自家夫君的荷包,是何用意?莫不是公主的女红不及臣妇,要拿回去好好学学?”
估计平阳要不是一教养良好的公主,这时候早该跳起来骂某了。
“不过长公主刚刚说是民妇派人偷回了荷包,实在是冤枉臣妇了,借臣妇一个胆子,臣妇也不敢在长公主面前撒野,这荷包,是我三叔死前紧紧攥在手里的”。
平阳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我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冷冷一笑,“长公主好算计,一个小小的荷包就离间了我夫妻的感情,不过长公主您,又能得什么好儿?皇上重用我夫君,宠信去病,您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您诬陷成功,皇上也不一定就会治夫君的罪,倒是长公主,皇上知道您为一己之私残杀国之栋梁会是什么反应?夫君知道了您意图诬陷他残害忠良,又会是什么反应?”
“本宫早在一个半月前就弄丢了那荷包,你以为凭你红口白牙就能诬陷本宫?”
我笑了笑,“长公主说丢了,民妇不敢不信,就是不知道皇上信不信,夫君信不信了?”
“你——”平阳腾地站了起来,“此事本宫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平阳一甩袖子走了,我慢腾腾坐了下来,端起茶杯。
“想不到玉娘还有做廷尉的本事”。
我懒懒托起下巴,“不知陛下听到有人意图陷害陛下的大将军是何感想?”
“李家——”刘小猪高深莫测的笑着,“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