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不紧不慢的往回走,不想刚到卫家便发现大门敞开着,卫二郎小脸白了白,“我娘回来了”。
其实我很怀疑他是想直接赶我走的,之后我也曾无数次问他当时是不是想踢走某人,他却一直含笑不答,或是顾左右而言他,以致这件事成了悬案一桩,而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反应时间,话音未落,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风风火火到了门口,“二郎,这几天生意——你是谁?”
我看着面前的美貌少妇无端觉得有些熟悉感,“呃——”
亲爱的卫家二郎在这关键时刻体现了他性格中光明的一面,没有选择出卖我,而是解释道,“这是我——朋友,在家里借住几天,”当然我后来曾无数次怀疑他之所以会这么义气,是因为想为自己开脱,只不过一直找不到证据罢了。
“朋友?”少妇挑挑眉,“果然不愧是我卫家的种,这么小就会勾搭女人了”。
卫二郎小脸一下涨的通红,“二姐——”
“二姐,怎么了?”又一中年妇人出来了,眼角已有细细的皱纹,却仍可一窥当年的美貌,好吧,我承认这家人基因还真不错,出来几个都可星。
“二郎出息了,带了个媳妇回来”。
卫大娘显然不满意自家女儿的说法,皱眉向我看来,我本着不变应万变的原则,垂着眼任她打量。
“多大了?”
“十二”。
少妇嫌弃捏捏玉儿小姑娘的细胳膊,“都十二了,怎么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默默内伤,美女,打人不打脸哪!
“娘,这丫头好好养半年,翻过年应该就可以圆房了,我看不如给了大郎,省的他娶那个周家的丫头又得花上许多彩礼钱,为了她,我家盖了新屋子,一家人都跟着吃糠,再娶回来连糠都没的吃”。
好吧,卫二姐,我算是服了你了,一会子就将本姑娘嫁了两次。
“小娘子,你是哪家的?”
“我是从银川逃难来的,家里人都死在路上了,还望大娘慈悲收留”。
卫二姐得意了,“娘,你看,一个逃荒的,大郎娶她是委屈了,保证一个子儿都不花”。
好吧,卫二姐,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要不要在当事人面前说的这么直接啊?
卫大娘显然也被这美妙的设想打动了,面色柔和了几分,“这事以后再说,先进来”。
卫家二姐开始盘问我的十八代祖宗,当然她的侧重点和芳姐儿姑娘完全不同,听说某人家里人死完了后就不再关心家庭情况,转而盘问我会做什么活,我越答越心虚,一句“我只会扫地”实在是吐不出口。
卫二姐在提议让我下顿厨以证实我的厨艺,被我吭吭哧哧拒绝后,彻底惊了,“你不会女红就算了,连做饭也不会?”
我不好意思告诉她其实我连生火都不会,只好嗫嗫嚅嚅道,“我——我识字”。
“我家可不娶女先生”。
好吧,其实女先生也没有嫁到你家的打算。
卫二姐皱着好看的眉毛,“娘,这丫头什么也不会,大郎怕是不愿意”。
卫大娘显然也对问话的结果很不满意,却没有说什么。
卫二姐转转美眸,嬉笑道,“不过也说不定,这读书人就是有股子不同的味道,不然二郎一贯胆子小,怎么就敢把生人往家领,说不定大郎就喜欢这口子”。
“等大郎回来再说,二郎,去生火做饭,你大哥一会就回来”。
我立即自告奋勇去帮忙,总算是摆脱了卫家二姐如狼似虎的目光。
刚到厨房,二郎便低声开口,“抱歉”。
我耸肩,“有什么好抱歉的,她们肯收留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他默了默,“你真的识字?”
我点头,美人我看着有那么像不学无术吗?
他沉默下来,我无聊的看着他在厨房里打着转,半点忙也帮不上,跟我认识中的厨房完全是两个样子嘛,不怪我,真的。
“咦,宝宝呢,那家伙不是一刻不离的粘着你吗?”穷极无聊的某人发现了一个更加无聊的问题。
卫二郎的回答很简短,“他娘回来了”。
我回想了一下,发现卫二姐好像看都没看宝宝一眼,宝宝也没叫她娘,“你二姐——”
卫家二郎大有破罐子破摔的迹象,漠然道,“宝宝的爹不肯认他和二姐,我们兄弟几个也不是一个爹”。
好吧,我终于了解了卫二姐那句“果然不愧是卫家的种”的真正含义,不好意思的揉揉头发,“那是你家人有资本”。
“有资本?”
“就是说你家人长的都好看”。
“她们说三姐长的才是真正的好看,不过我没机会看到”。
我想问,你没机会看到,难道你三姐十二年前就死了,可怎么想都有探别家*兼揭别人伤疤的嫌疑,遂转移话题,“你会女红吗,有空教教我”。
唔,我承认这句话还真是欠扁的没话找话。
他呆了呆,“不会,娘跟大姐二姐都会”。
好吧,要不要加上一句,是女人都会?
“呃——好吧,我有时间请教她们?”
“读书人说话都跟你一样?”
“什么样?”
“你说话——跟我们不一样”。
我心虚了,“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你过几天就要走了”。
“你要是答应我老了孝顺我,我多留一段时间教你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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