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装作不懂,可初夏偏偏不让。
这个问题,他们必须直视,谁也不能逃避。
“如果是饭菜不合胃口,那我让他们重新准备。”萧逸贴心至极的说。
初夏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点头:“我不要吃清淡的,我要吃辣的,爆辣的,麻辣的,香辣的这些清汤寡水我看着就没有胃口。”
“好,我马上让人准备。”
说着,萧逸立马吩咐。
几乎刚刚十分钟,一桌香辣的饭菜重新展现在初夏面前。
初夏同样冷冷看着,瞥了瞥嘴:“我忽然不想吃辣的了,我刚刚还在烧感冒,不适合吃辣的,我想吃海鲜。”
“好。”萧逸同样点头:“换海鲜。”
同样,又是十几分钟,一桌丰盛的海鲜上桌。
初夏继续冷眼旁观:“我对海鲜过敏,太腥了,我不想吃,我就想吃一些小吃。”
“好,换小吃。”
出乎初夏意料,萧逸竟然极度配合。
不管她要什么,提出什么奇葩的理由,他几乎都照单全收,而且没有任何生气和烦躁,全都非常耐心,非常全面的吩咐着。
如此,反反复复了四五次。
初夏再度挑刺:“换来换去,好像还是刚刚清淡的饮食有胃口,我还是想吃那个。”
“再让人去做一桌。”萧逸吩咐。
“是,萧总。”
“等一下”这一次,萧逸叫道:“麻辣的,清淡的,咸甜的,各种口味的都做一份还有海鲜,甜点、烫饮,都准备着,初夏小姐点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如此全面,如此周全。
初夏:
萧逸摆明了就是和她对着干。
他知道,她刚刚是故意耍小脾气,故意挑刺,故意嫌弃,故意刁难。
而分明,她已经非常刁难了,他竟然一句埋怨和不耐烦都没有,反而非常耐心的配合着。
这根本不是初夏想要的效果。
但是,萧逸竟然做的让她无可挑剔起来。等最后一桌丰富多彩,色香味俱全,可以说应有尽有的饭菜上桌时,初夏淡淡的看了一眼,把目光移向萧逸:“别白费了,我只是没胃口,所以不管你准备什么,哪怕天南海北,哪怕山珍海味,统统摆在我
面前,我也一口都不想吃。”
“理由呢?”萧逸问。
“理由很简单。”初夏说:“相思成灾,没有胃口。”
“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不管你为我准备的什么,我都不想吃。”
“好。”萧逸点头,仍然好极了的脾气说:“那就等你什么时候饿了,想到了要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人准备。”
“”
这一次,初夏是真的被萧逸这种故意的示好所打败了。
明明她已经这么刁难,这么尖酸刻薄,无理取闹为什么?
为什么不泄出来,把所有的情绪都泄出来。
明明已经对她做了最残忍的事情,禁锢了她的人身,囚困了她的自由,生生把她和最爱的人分离开来,给她的心里烙上一层又一层的伤疤,现在又偏偏做出深情至极,任劳任怨的样子。
这样好玩吗?
不会觉得崩溃吗?
至少,她觉得窒息。
沉闷的,压抑的窒息。
再也忍受不住,初夏一把拿起桌上的碗筷扔在地上。
她用力很大,瓷碗在地上摔裂成一块块的碎片,尖锐的碎片,迸的到处都是。
但是却突然感觉解恨了。
也畅快了。
再伸手,初夏继续用力扔了几个碗,扔完后,她大块淋漓的看着萧逸:“为什么不泄出来,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恼怒,为什么?”
“为什么?萧逸,你究竟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
比起**的折磨,精神的折磨从来都是更痛苦的。
而最让人折磨的,不是恨,而是愧,一种深深的愧。
正如此时的萧逸。
初夏越是骄纵任性,越是胡搅蛮缠,越是激怒他,越是想让他失去耐心,想让他火但萧逸越是不,偏偏不,反而故意用一种致命的温柔回应着她一切的无理取闹和蛮横泄。
而这样的处理,只会让人觉得更窒息。
原本,是想让萧逸内疚。
可初夏现,崩溃和窒息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见萧逸仍然一副和气,温柔耐心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越觉得压抑。
一种孤立无援和绝望的窟窿,深深的包围了她。
没有再取闹,初夏看了桌上还冒着气体,热气腾腾的饭菜,默默的转了身。
不看见,就没有那么糟心了。
或许是心里急切,也或许是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中,初夏完全没有注意,转身的时候也完全没有看路,刚走了两步,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撕心裂肺的从脚底传来。
“啊”忍不住的痛呼出声,初夏叫了出来。
“夏夏”萧逸着急喊着,看过去的时候,初夏的两只脚就已经踩在瓷片和玻璃碎片上了。
而且,她踩上的那块碎片非常锋利,非常尖锐,看初夏疼的眉眼紧皱,异常疼痛的样子,明显玻璃碎片已经扎透鞋底,透过鞋底扎入肉里了,否则不会疼着这样。
“夏夏,忍下,我马上让医生处理。”
虽然,萧逸最快的度把她抱起,把她放在一边柔软的沙上坐着。
可是那一刻,初夏心里满目疮痍,一点温暖都感觉不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执着的念头。
她很想天擎。
很想很想。
想他的怀抱,他的声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