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太守府西厢房。
一个鬼魅的身影闪了一下,钻进了一间屋子里。
里头,一脸闷闷不乐的甄宓托着香腮,倚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围的一切。她如今也就只剩下这点娱乐可做了。
不说其他的,光这种无聊的日子,她就觉得是种煎熬。
“谁?”
房门吱呀一声响,她立刻警觉地坐起来,大声问道。
“嘘!”一个人影快速冲过来,同时嘴里道,“噤声,噤声!是我!”
“张将军?”甄宓诧异地放下手中的剪子,一脸不解道,“你怎么过来了?”按理说,只有偶尔放风的时候,他才会来这边透透气,毕竟,谁也不喜欢在有人监视的环境下行动。可,现在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
“今天府内的氛围有些古怪,你察觉出来了么?”
张郃一身夜行衣,看上去颇为精壮高大,他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确认门窗都是紧闭着,这才低低道,“城中的守军少了许多,就连平日里巡逻的士兵都不知哪儿去了。”
“那又如何?就我们俩,还能逃出去不成?”甄宓没好气道。
“正是!”张郃却果断地答应道,“如我所料不差,孙策估计出征了,带走了大部分人马,留守此地的基本上都是些弱伍,若是小心些,绝对能够得脱!”
甄宓怦然心动,她委实厌恶这样被软禁的日子,巴不得早点逃出生天,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
她急切道:“该怎么做?”
“别急,先换身不显眼的衣裳。”张郃看了眼甄宓身上艳紫色的裙子,皱了皱眉,既然是逃命,当然是穿得越隐蔽越好。像甄宓这么穿的,估计刚出个门就被逮住了。
“哦……”
等换上一身小厮装扮的衣裳,甄宓兴奋道:“该怎么办?是直接杀出去还是直接杀出去还是直接杀出去?”
张郃挂了一把冷汗,这位姑奶奶大概是憋太久了,开口就这么暴力……
他擦了擦汗道:“悄悄溜,见机行事!”
“不大开杀戒吗?”甄宓有些失落,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就俩人,真大开杀戒的话,恐怕最后破杀戒比较多的还是敌人。
蹑手蹑脚跟在张郃后头,穿回廊,走直道,竟悄无声息地摸出了太守府。
说起来,也是孙权失策。
本来他们二人的关押事宜是由他来负责的,贸然交托给太史慈,自然很多事没能及时安排下去,以至于护卫压根儿没有注意里头的人的动向。
贪婪地吸了几口久违的新鲜空气,甄宓道:“现在去哪儿?”
“试试好不好出城!”
如果还不趁早逃出去,只要还在西陵县,一旦对方察觉,全城搜捕之下,依旧是个软禁的下场。
西陵的大部分守军已经被孙权带出去了,只剩小部分在巡街,城门口的护卫更是只有区区十来号人马,对付寻常百姓够用,碰上高手,那真是有点不够看。
但,张郃现在已经被缴了械,赤手空拳想要闯关,难。
可是,这个时间点,正值宵禁期间,城门更是不可能打开,想要出城,决无可能大摇大摆出去,唯有打上一场了。
“小姐,你在此地等着,末将去会一会那群护卫。”
张郃打定主意,还是要自己上,不过,千叮咛万嘱咐,甄宓切不可轻易冒头,否则,她若是被擒,自己可真就投鼠忌器,毫无生路了。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他稍稍弯了弯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高大显眼一些,然后,就朝城门口去了。
“站住!”
护卫立刻拿枪上前拦住,上下打量了一下,面露狐疑之色:“是何人?宵禁时间,为何出城?”
张郃浅浅地一躬身,赔笑道:“这位大哥,某家中有人得了急症,想出城延请大夫,还请行个方便。喏,这是一点意思,请笑纳……”
护卫下意识地看向张郃伸出的手,一张开,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正大怒,想要好好修理这个不安分的人时,张郃却骤然向这护卫猛击了十数拳,打得他连退了好几步,勉强靠手中兵器才费力支撑在地上。
张郃却没给他任何机会,一脚踏在他胸口上,将其牢牢按压住,同时,夺过他手中的枪,然后往其胸膛狠狠一刺,不等叫唤出来,便结果了他。
其余护卫早就瞧见,迅速结阵围了上来。
张郃此时已然轻松了许多,他长枪在手,根本就不把这群护卫放在眼里,也不多话,直接打进了阵内,顷刻便将一行人杀得干干净净。
“小姐,撤!”
稍稍清理了下身上的血渍,张郃赶紧招呼甄宓跟上。
场景太过于残暴血腥,甄宓的神情已经有些呆滞了,听到张郃的话,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虽然初次与孙策军相遇时,场面也颇为惨烈,不少人染红。但与张郃独斗十来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她此刻才知道,这位姓赵的将军的确有两把刷子,平日里看起来并不强势,多半还是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才是。
见甄宓没有反应,张郃只得再出言提醒了一番,她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往城外奔去。
“小姐,回冀州,还是去找那林牧?”张郃既然是听从吕玲绮的指挥,当然需要搞清楚这些基本的情况。
“不回冀州!”一提起那位夫君和公公,甄宓便是满面怒容,当然,还有些心虚。自己撒的可真叫是弥天大谎了,现在回去,只怕会被用眼光就活活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