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吃了一惊。
他也是随行的人,但并没察觉出那几位孙翊的身边人有何不妥。
早听张昭说,这位二公子一向擅长洞察人心,只是没料到居然如此敏锐,看一眼就觉察出不妥来。
“二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陆逊很是好奇。
孙权冷笑了一声:“早前来迎接时,他身后的郡丞便一脸不忿看着他,被拱出来报告时,颇不情愿,偏偏说得热情的很。显见是个虚伪之徒,如此巧言令色,焉能没有问题?至于那大都督妫览,与其同伙,如此内外联合,岂非他这个太守之祸?”
陆逊叹服。
“不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倒还急切不得”孙权眯起了眼睛,“关羽张飞二人,我也略有耳闻,的确是万夫不当之勇,单单靠朱然他们,怕还有些棘手。若能以此二人为诱饵,便有把握得多。”
陆逊颔首称是。
次日一早,孙权就将所哟人集中在厅内,商议如何反击的事。
如今,刘备军屯在泾县,虽然近几日都在休整,但可以想见,一旦发动,必然如同雷霆之势,不可不防。
“戴员,妫览,你们二人乃是丹阳郡的老人了,对情势要更熟悉些。”孙权的语速不快,但很沉稳,听上去的确颇有威严,“都说说吧,有什么好的对策没?”
二人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里的窃喜。
如今孙翊被褫夺了军权,自己两人反倒因祸得福,大大提升了话语权。
若是这次操作得当,说不定就能攀上二公子这条线,更进一步,届时,已经被黜落的三公子孙翊,便如同履下之尘,恐怕也得瞧自己的脸色行事了。
“禀二公子,刘备军进退有度,令行禁止,显然有高人指点。若寻常对阵,凭关张之勇,凭行军之严整,极难取胜”
妫览正侃侃而谈时,孙权打断道:“骑兵斗不过他们的步兵?”
“这”妫览面皮发红,臊得慌,偏偏这的确是事实他们,真斗不过。
陆逊见状,心中警惕不已。
如果有人能够将步行调教得胜过骑兵,若是给他骑兵,那岂不是纵横天下无敌了?
孙权倒也没再继续追问,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以在下之见,当用奇谋,攻其不备。唯有其阵脚未稳时,方有机会。”
这等于就是说,如果刘备他是准备得整整齐齐过来,自己这边就毫无机会了。
孙权虽然觉得荒谬,但也觉得不无可能。
他那鲁莽的三弟,蠢归蠢,武艺跟胆气是真没的说,并且,在行军作战方面,更是天赋非常,否则,就他那智商,孙策也不会放心将偌大一个丹阳郡交给他了。
就是这样的孙翊,在刘备的压迫之下,居然节节败退,只能龟缩在宛陵,才止住败势,足见对方有过人之处了。
“那,如何用奇谋呢?”孙权若无其事般问道。
戴员出列道:“禀将军,若是能遣一支先军探路,佯攻后败退,则刘备军必然暂失警惕。再提前伏兵两侧,忽然杀出,必可一战而胜!”
孙权看了看陆逊,后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有理。”
见孙权同意,戴员跟妫览心中一喜。
这是他们商议好的办法。
在他们想来,孙权既然对孙翊不满,那这种佯攻的事情肯定会让他去。说是假装败退,里头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并且,能够在与刘备的交手下全身而退,并非易事。
如果,孙翊就这样葬身沙场,那
“既如此,佯攻的事,就交给你二人去,各领五百人,可有问题?”
孙权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将他们从到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戴员急道:“将军,我二人怎能担此大任?”
“哦?”孙权似笑非笑,“那你以为,谁能担此大任?”
“我”戴员刚想说出孙翊,但猛地又刹住。
这件事,孙权可以自己提出来,但他们却不行。无论如何,孙翊还是他们名义上的长官,岂有下属拱自己长官去执行任务,自己却缩在后头不出的道理?
厅内的气氛肃杀起来。
戴员妫览已经察觉出不妥了,孙权似乎就是专门在这儿等着,要他们去当诱饵一样,根本容不得拒绝。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得低头领命。
“朱然,徐盛,你二人再各领骑兵两千,在两翼埋伏,丁奉随行,伺机追杀。”接着,陆逊出来,将后续安排做好,就只等开战了。
孙权的目的很明确,一定要打胜仗,而且是漂亮的胜仗,如此才能为自己赢得声望,扭转大部分人对他的刻板印象,也即,他不善军事。
因此,无论如何,这是不容有失的一仗。
刘备也是如此。
豫章一郡看似牢固,其实有很多隐患。
如果在丹阳吃了败仗,那手下的一些人便会觉得,他之前不过是占了一个意外的便宜罢了,本身实力还是不足。
届时,非但不能进一步扩张,反而连大本营都不能守住。
“先生,如之奈何?”
刘备殷切地看着诸葛亮,眼睛里满是诚恳与信任,看得诸葛亮心中更是纠结。
平心而论,刘备的确不差,有野心,有胆识,有胸怀,除了家底不够丰富外,简直具备一切明主的特征。
犹豫了一会儿,诸葛亮道:“不可贸然行军,江东派了孙权来驰援,丹阳已非往日可比。”
根据荆州那边提供的消息,孙权绝对是个可怕的敌人,尽管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