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郡守快快请起,秀得你相助,如虎添翼!” 没想到邓禹的部曲跟万脩的嫡系斗上一场,居然带来了如此巨大的收获,刘秀大喜,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托住邳彤的双臂。
话音未落,却忽然见耿弇快步走到邳彤身侧,也跟着长揖下拜,“主公,末将不才,愿追随左右。从今往后,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耿将军,刘某求之不得!” 刘秀又惊又喜,连忙转过身,再度托住了耿弇的手臂。
“小子,前几天你还抱怨,说你只是一时失手,才被贾将军所擒,声言有机会要跟他重新做上一场!” 不满意耿弇跟自己的上司抢风头,邳彤的长史曹旭瞪起眼睛,大声提醒。
“耿某只是不服贾将军的武艺,但对他当日趁着耿某不备,将耿某生擒之事,却感激不尽!” 耿弇虽然是个武将,口才却相当了得,扫了曹旭一眼,大声补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贾复、铫期、马成、冯异等人,被耿弇“狡辩”逗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却愈发坚信刘秀乃是天命所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逢凶化吉。
当即,有人大声提议,摆酒庆贺邳彤和耿弇“加盟”,刘秀欣然答应。大伙就在军营内摆开宴席,喝了个眼花耳熟,直到月上柳梢,才各自返回寝帐。
刘秀被众将劝了不少酒,喝得多少有些头大。为了避免第二天无法缓过精神,不敢立刻入睡,先大口饮了几碗浓茶,然后抓起佩刀,准备趁着月色,到外边散一散酒气。
他原本没打算惊动任何人,所以走得轻手轻脚。谁料,才来到寝帐之外,却发现,自己的学弟邓禹大步流星迎了上来,“文叔师兄,某有一言,不吐不快。”
“仲华何必如此客气,有话请讲当面。” 刘秀微微一愣,果断停住了脚步。
“文叔师兄,大司马对我恩重如山,我,我这些日子,总反复想起他跟我说过的话。” 邓禹脸上也带着几分酒气,眼神却如头顶的月光一样明澈。
“严将军说过什么?不放说来听听。”刘秀知道邓禹口中的大司马,肯定是纳言将军严尤。收起笑容,正色回应。
邓禹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叹了口气,低声问道:“文叔师兄,你可还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所听说的战绩?大司马他,他带着麾下的严家军,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无论是匈奴人、高句丽人,还是交趾人,闻听大司马之名,皆落荒而逃?!”
“我怎么会不记得!咱们俩最初的兵法启蒙,也全赖于他老人家。” 刘秀眼睛里,迅速闪过一丝崇拜,点点头,叹息接口:“严司马被时人称为战神,他的儿子,执金吾严盛,也是人中龙凤。以至于当年我一见心折,由此才有了那句“仕宦当作执金吾”之语!”
“然而严盛徒有高洁的品行,本事却没有他父亲当年一半。”邓禹又叹了一口气,缓缓补充,“大司马当年料到自己声名远播,定会惹得王莽忌惮,故而,不得已才送他入朝做执金吾。不久后,王莽果然为了削弱严家军,阴招迭出。只是看在严盛这个人质送得及时,才没有下狠心要了大司马的性命。”
“啊,居然还有此事!” 刘秀还是第一次听说,王莽曾经对严尤动过杀心,忍不住低声惊呼。
“王莽得位不正,所以从没相信过任何人。”邓禹苦笑了一声,轻轻摇头,“大司马不愿伤了同学之情,也不愿意生灵涂炭,所以对他百般忍让。哪怕是受尽委屈,也没说过任何怨言。只是,千算万算,大司马却没算到你和柱天大将军忽然起兵,转瞬就席卷半个荆州!然后又使出连环计,将他杀了个大败亏输!”
“我们不过仗着了解他的用兵习惯,多算了一步而已!若是严司马没教过我,或者没对我掉以轻心,那一仗谁输输赢,很难确定!” 想起当日与严尤的交手经过,刘秀谦逊地摇头。
“师兄不必过谦!” 邓禹也跟着摇了摇头,随即,,看着刘秀的眼睛,非常认真第说道,“严司马若只是败了一次,或许能用“轻敌”二字解释。但接下来无论是昆阳城外,还是在颍川,新郑,大司马与你每战皆败,那可就不能用“轻敌”俩字来解释了!事实上,到最后,你几乎成了大司马的心病。只要提起你,他就老态毕现!”
“如此,倒是我这做学生的,对不起严司马了!”不明白邓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刘秀只能苦笑着叹气。
如果不是因为分别站在义军和朝廷两方,他绝对不愿意跟严尤交手。一来,严尤对他有过点拨授业之恩。二则,严尤的战绩和人品,也令他发自内心地佩服。第三,严尤帐下,还有自己的好兄弟邓禹。万一哪天在沙场相遇,他真的无法下得去手。
“文叔师兄,你是否想过,为何大司马与你交战,从不带着邓某?” 仿佛像看出了刘秀心中的困惑,邓禹想了想,正色发问。
“这个,我一直感觉非常奇怪!” 刘秀被问得微微一愣,正色拱手,“仲华可否为愚兄解释一二?”
“其因有四。”邓禹笑了笑,轻轻点头,“一来,大司马最初,的确没想到,你这个做学生的,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其二,王邑、王寻两贼与大司马素来不合,昆阳城外,无论大司马带谁前去,其结果,都只有替王家人做垫脚石的份儿!王邑的行为,早得到了王莽的默许!不将大司马的羽翼剪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