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许子威没有再胡乱打断。静静地听他讲述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并且将绿帽师兄苏著被百雀楼的命案吓破了胆子,主动替他去对付王修,以及苏著主动介绍的那些长安城里的潜规则,也都听了个完完整整。直到刘秀把前因后果全都说明白了,并且解释清楚了他自己今天情绪不受控制,对朝政大加抨击的缘由,才用手捋下胡须,笑着说道:“王修那厮昨夜又是奔着你去的,没想到,反而成了你与百雀楼大火毫无关系的证人,所以他过后气得像疯狗般四下乱咬,也情有可原。”
“啊!”刘秀又是一愣,眼前许多迷雾紧跟着就迅速消散一空。“弟子,弟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他,他竟然,竟然如此不顾身份,非要置弟子于死地!”
“不是他,是王固,王麒,甚至还有其他长安两犬!”许子威又笑了笑,轻声点出幕后真相,“你和你哥在灞桥上让四犬颜面尽失,如果不从你身上找回来,他们今后在长安城里众纨绔子弟当中,说话的分量就会小一大截!所以,当初阻碍你入学,昨天的颠倒黑白,和昨夜故意让你成为所有在场学子的敌人,都是同一件事。而你,却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苏著这臭小子我知道,坏事没少干,却天生一幅兔子胆儿,他才不敢过分得罪长安四犬。况且即便他这次替你去顶了缸,王修也会再找别的办法来害你,终究不肯让你安宁!”
“这……”刘秀听得心中一紧,好不容易才轻松起来一点的心情,再度落入了低谷。
“这什么,莫非这点儿小麻烦你就怕了。当初想利用老夫去对付嘉新公的那股机灵劲儿,哪里去了?!真是读得书越多,反而越倒退!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送你进太学!”许子威立刻笑着瞪了他一眼,大声数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秀心里最内疚的事情,就是当初曾经打算利用许子威去对付嘉新公刘歆(秀)。虽然后来阴差阳错,他的计谋根本没有来得及实施,但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因为自己当初的幼稚和冲动,而大汗淋漓。
这次,他再度被羞了个无地自容,赶紧站起身,老老实实地求肯,“师尊,小徒这次真的无计可施了,还请师尊指点迷津!”
“有什么可指点的,你是老夫的弟子,他王修想动你,还不够分量!”许夫子撇嘴冷笑,连连拍案,顾盼之间,不怒自威!“非但是他,即便四犬背后的家长联袂而至,老夫不点头,他们也甭想动你一根寒毛。你尽管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夫倒是要看看,他王修还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来!”
注1:荷叶,王莽时期,还没发明纸张。所以字通常都写在竹简和绢布上。而练字之时,则用沙盘,荷叶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