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尊者忽然道:“道友慧根深重,乃是真正的佛门种子,老衲不怕人嫌,再次邀请道友共参佛法,华严宗无方丈久矣,正虚位以待。道友意下如何?”
知非道人暗道:“这些个老梆子,当真脸皮修到一定境界了,居然还能云里雾里地来回纠缠,净说些虚头巴脑没用的东西。贫道却是不信这大老远的找上门来,没根没由的,只是为了拉贫道弃道入佛,那也未免可笑了些,不嫌累得慌么?”口中却道:“禅师厚爱,贫道本不应推拒好意。只是相对于清规戒律,平道更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嗯,不怕禅师笑话,贫道漂泊惯了,消受不起禅院里的清福。”
知非道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若是入了禅院,在信众香油供奉下,不免会养得肥头大脑,就像诸位禅师一样,心宽体胖。贫道以为,还是贫道现在清瘦的相貌好看一些。”这番话,看似插诨打科,实则暗指佛门取众生之物供奉己身,将自己喂养的脑满肠肥实乃蛀虫,有道之士不取也,讽刺意味极重。
道信大师道:“阿弥陀佛,道友这般指责却是好没来由。我佛门中人心宽体胖,实在是心怀慈悲善念,大肚能容天下之事,和某些小肚鸡肠之辈不可同日而语。”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这四大圣僧素来德高望重,几曾被人三番五次的冷嘲热讽?自是也要做些还击,免得知非道人小瞧了佛门。
“原来如此。”知非道人挑挑眉头,说道:“只是贫道游历天下,所过之处,俱见得佛门庙宇富丽堂皇,寺外百姓生不如死。不知慈悲为怀的佛门高僧,何以教我?”
“阿弥陀佛。”嘉祥大师出声道:“前世罪孽,今生偿还。他们所受的苦难,都是在为前世赎罪,他们供奉佛门,也只是为来世积福。道友一叶障目,实足哂也。”
知非道人面色忽然难看起来:“老和尚这番话委实不当人子!贫道想起一件旧事,却是要问问几位圣僧。那迦楼罗王朱粲以食人为乐,佛门中竟派遣有高僧护卫左右,并尊其为佛门护法转世,救度世人而来,也是佛门慈悲表现了?”
帝心尊者道:“迦楼罗王转世,为净化人间罪孽,舍身入地狱那也是有的。这般慈悲心怀,老衲确实不如。”
知非道人恨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可真让贫道涨了见识了。好一个导人向善、慈悲度人的佛门,嘿嘿,好一个颠倒黑白、舌绽莲花的佛门!”知非道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头再度起了杀意,定要竭尽全力,诛杀这般狼心狗肺的恶僧。
帝心尊者又道:“老衲几人来此,一来是道友与我佛门自有缘法,特来引渡。只是如今看来,道友对我佛门始终怀有偏见,恶意揣度,想是缘分毕竟少了些。这第二件事,便是有言相劝……”
知非道人冷声道:“不必如此,所谓道友,乃是同道者为友,尔等与贫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贫道也当不起尊驾这声称呼。”
几僧都看出了知非道人态度转变,此刻已然敌意深重。不过他们四人联手,自信可以轻易压服知非道人。当年的邪王石之轩,纵横天下难逢抗手,不也被他们四人追的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吗?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不是给别人看,而是给自己看的。帝心禅师道:“道长方外之人,何必参与红尘俗世,耽误修行?如今世态浑浊,道长坐拥扬州,他日怕是又要重演一次南北对峙的局面,届时苦的又是黎民百姓。”
知非道人一听,便知其意中所指,冷笑道:“可算是说明来意了。你们那些龌龊心思,贫道懒得去说,贫道所为的,便是百姓不再被尔等鱼肉,嘿嘿,吃人为度人,也真难为你们这些秃驴想得出来,说得出口!”顿了一下,知非道人又道:“哼哼,帝心尊者,嘿,简在帝心么?”嘲讽了一句,知非道人又道:“不怪有人说,佛者,人弗也,人都不做了,说这些个又有何益,也别废话了,话的尽头是刀剑,动手吧。”
道信和尚悲天悯人道:“阿弥陀佛,道长何苦执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唉,若非情不得已,老衲等人实不愿与道长动手。”
知非道人冷笑道:“做了"o zi"还要立牌坊,嘿,贫道又长见识了。也无需做那些算计,在那里惺惺作态。在你们默认朱粲那里有你们的手笔的时候,贫道便决意不让你们活着离开。想来你们也是做着这个打算吧,否则,以你们佛门的不要脸,又岂会授人以柄?”
四大圣僧各自宣了一声佛号,随机分列开来,结成一个四象阵法,将知非道人围在中间。道信和尚道:“大道之争,不在口舌。知非道长应是是明白这点,何以喋喋不休,似是妇人吵嘴一般?言语交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知非道人恍若未闻,将竹剑执在手中,冷冷的向着四大圣僧打量着。
说来这四大圣僧武功决然不弱,每个人都有一甲子有余的功力。在阵法的加成下,更是翻倍叠加。更妙的是,因着阵法作用,四大圣僧的功力连接成一个整体,不管知非道人面对的是谁,都将面对接近四五百年的功力。所谓“一力破万法”。在这般绝强的功力下,知非道人似乎只有闭目待死之一途了。毕竟当年追杀石之轩的过程中,四大圣僧便已察觉他们的阵法配合起来颇有不足。这近三十年来苦心参悟演练,自信现在施展起来,三大宗师落入其中也绝对逃不出来,只能饮恨阵中。这也是他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