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卫所制度是刘基提出的,也就是民间常说的刘伯温,延续至今大多是一府设所,几府设卫。登州卫是一座典型的海方水城,乃是山东水师的根据地之一。
卫所是归各地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管理的,而都指挥使又归五军都督府管辖,陆炳的父亲陆松现在升迁后,乃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属于五军都督府中大约二把手的位置。这样说,便很明白就能看出登州卫和陆炳的关系了,那自然是巴结的都不行了。
官场向来是这么回事儿,上官需要巴结,富商需要笼络,财和权的转换是很轻易的,所话说权能生财,而财能通神,所以官二代富二代更是惹不起。陆炳本就是官场中人,加之在山东的地位财力,和父亲陆松的威望,现如今已然是如日中天势不可挡。陆炳来到了卫所,未经通秉就直入卫所当中,想来这自然是登州卫的指挥使下的命令。
陆炳与沈紫杉二人走到邵元节所居的屋前,还没进屋子离着老远,沈紫杉便说道:“好雅的檀香。”
陆炳心不在焉的,一直在平复着内心的刚才的慌乱,也得亏穿的宽松长袍,外加衬裤,不然自己这支帐篷定能让人看出来。沈紫杉这么一说,正巧解了陆炳自己心中的尴尬气氛,于是也提鼻子嗅了嗅道:“果真如此。”
话一出口,陆炳便觉得有些奇怪了,自己不是不知道邵元节有多么的奢侈和好-淫,也知道现在他在自己面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可是能变好一阵就能少祸害人一阵,故而陆炳也不揭穿邵元节,深谙己所欲之亦勿施于人的道理,邵元节因为略恐惧陆炳的威名也不敢表露,两人倒也相处和谐相安无事。
不过今日,邵元节竟然点了一炉这么名贵的香,这就有些奇怪了,到底是什么贵客呢?让邵元节点起了这么贵的香。虽然知道这炉香的不凡,但陆炳不太精通此道,便问从小培养富贵学问的沈紫杉道:“这香多少钱一炉?”
“怎么也得有个五十两吧。”沈紫杉道,陆炳咋舌:“真是奢侈,不过到底是谁来,邵元节竟然也不装了,也舍得拿出这么贵的香来,快走快走,咱们进屋瞧瞧。”
两人快步而行进了屋子,屋内坐着两人。这两人一人年纪与邵元节差不多。一人则是白发老者。白发白须,仙风道骨。陆炳眯起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心中划过一个念相:这人会不是万老爷子说过的那个白发老头呢?
陆炳给沈紫杉使了个颜色。然后暗中运起了气,身体微绷,作战备状。
邵元节见陆炳和“段清风”走了进来,连忙上前说道:“陆大人,段师弟,快快有请,我给你们介绍两位道友。”
陆炳点点头,两人朝着那两个陌生人而去,陆炳运气与手上。虎头宝刀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响应着主人,好似随时可以拔刀出鞘见血封喉一般。那白发老头突然站起来,喝道:“赖孙,你想弄啥嘞?咋这么大的杀气嘞?”
沈紫杉没忍住。笑了起来,那老头如此仙风道骨的,却配了一口地道的河南南阳的口音,着实让人想笑。虽然各地说话口音不同,但常在外面跑的人,不管是商人还是传道的道士和尚,大多都能说上一口流利的官话,只是捎带着会有地方方言,而眼前的这人却是一口地道的河南话,带着种种说不尽的喜感。
陆炳走南闯北,也听得懂,眉毛一动问道:“怎么骂人呢?”赖孙是骂人的话,不过陆炳并不计较这个,自己并未杀气外露,而是运气准备一会动手,而这老头却感觉到了,这说明眼前的这个白发老头也是个用气高手。看来没错了,是武林高手,认识炼丹的邵元节,自己不认识却被引为贵客,那么就很可能是传给邵元节炼丹术的人,那么就应该是精通药理,外观上也是个白发老头,这完全符合之前对凶手的描述。
那个中年人蹭过来,抱拳打哈哈道:“都别激动,陆兄弟啊,按年纪,梁真人可是年过七旬,八十有余了,这般年纪在外面,说句不好听的,您称为爷爷都不过分吧,所以他带点口头语也算正常。人上七十古来稀,更别说八十有余的老寿星了,您又何必斤斤计较呢。梁真人,您也是,怎么说陆大人也是朝廷命官,登州府的地主,您说话也注意着些。”
“就是就是。”邵元节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些紧张的说道,生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陆大人,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陶仲文,湖北黄冈人氏,是得道之人。这位老者乃是陶兄弟去南阳的时候碰到的高人,虽八十有余,却依然身体健壮,而且..........而且精力过人,精于房中之术,故此才带来祝我炼丹的。哦,怪我怪我,这位道兄名叫梁高辅。”
陆炳点点头道:“只怕梁真人没这么简单吧,您这一身武艺也应该不低。”
“笑话,你个信球,恁爷我会不会武功,关你个蛋球事儿了,我日-你姐嘞,你咋还运气呢,吓唬恁爷?要不,咱去比划比划?”梁高辅年龄虽大,但脾气也不小,对陆炳说道。
陆炳笑了,泄了气说道:“真人何故如此紧张,我本是身体有残疾,必须御气在身才能行动,请真人勿怪。”
梁高辅张张嘴欲言又止,顿了半晌,看来已经识破了陆炳的谎话,不过他并未当面揭穿,既然陆炳说客套话了,梁高辅便借坡下驴的说道:“原来是这,我刚才说话不中听,陆大人莫怪。贫道因为喜好房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