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皇帝的龙印,实际上并不只有一个,当然平时发布国家法令的时候盖印大多用的是一枚,乃是传国玺,但皇宫里却又不止有一枚玉玺。基本每个皇帝继位后都会雕刻玉玺,甚至重大事件重大节气变化之后也会刻一枚出来,他们都具有法律效应,也同样权威,只是不被常人熟知罢了。所谓皇权实则是在臣民心中的,所以辨识此时玉玺的真伪很关键。
这枚玉玺不是大宋皇帝常用的承天受命之宝,却也是一枚真品。为何陆绎会如此肯定,这也是一枚真品呢?那是因为陆家也有一枚,但却是别的样式的,但规格和文书方式以及雕刻细节都证明两者的相似性。陆家的那枚玉玺是梦雪晴的藏品,放在陆家登州的大宅里,有次陆绎还和陆寻兄弟二人偷偷翻出来把玩过许久,为此还被大娘梦雪晴训了一顿,说他们不知轻重若让旁人发现了这可是图谋不轨足以灭九族的罪过。不过说完了孩子,梦雪晴却给兄弟二人细细讲解了这枚玉玺的妙处和宋朝赵家平时所用玉玺的式样,什么大概就是正品什么是赝品等等知识。所以,此时的陆绎对那时梦雪晴所讲的记忆犹新,辨识起来的确是一枚真的玉玺。
玉玺这东西一般人没见过,见过的也不可能捧在手里研究个透彻,想要仿制那些成名的玉雕师傅也不一定敢做,毕竟这个罪过太大了,就好比是造反一样别无二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枚玉玺也是他们收购来了。假借此名来忽悠人的。
陆绎又继续看了下去,其他的都是些官印,样式质地都是符合宋时的规矩,官印下那一些文书圣旨也是做得看不出有任何问题,至于龙袍陆绎就没见过宋朝的了。也不好妄作评论。陆绎放下东西,脑中飞速旋转,这个人即便不是宋朝王室遗孤,能弄出这些东西来也是有些实力,而且他们更有倭人忍者的背景,只怕倭人的大名和将军也掺和进来了。父亲常说。倭人灭我之心不死,需要小心提防,不如让她继续说下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些什么。
“好,我暂且相信你们。”陆绎放下了东西说道。赵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望着远方说道:“大明没有窃取大宋的江山,大宋江山是自己败完的,是外族侵略毁的,这和大明本无关系。但这里是明人的故土,更是我大宋的故土,所谓复国之事时时刻刻留在我们流亡子民心中,谁又不想君临天下重拾荣耀呢,只不过若是那样就难免刀兵又起。只怕是要苦了百姓。明朝强盛,百姓还算安居,曾为皇室的我们更明白为君之难。不能因为有一两个地方百姓的困苦就说这个皇帝不好,这个朝廷不怎么样之类的。众口难调,岂能做到人人满意。可而今,君昏臣暗,嘉靖自从上台后昏招不断,杨廷和杨一清陆炳不论年轻还是年长。这些有才之人不用,偏弄什么均衡之法。升完了降,有事儿了就升。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反观他自身,有才能却不用,尽是想方设法糟蹋百姓,这样的大明留他何用。君昏臣暗,不得不反,我大宋遗民尽受祸害,但正是此时,却也是我们可以复国之际。”
“羊城是我们流亡朝廷曾经的一个都城,当时被蒙古鞑子赶到了这里做殊死搏斗,最终落败。”赵慿悲伤的说道:“此次我来广东,也是为了看看祖先曾经战斗做殊死搏斗的地方,让我时刻记住错误和耻辱。”
“那和我陆家有何关联,又和我陆绎有何牵扯?”陆绎无所谓的笑了笑问道。
“你且看这个。”赵慿从那堆官印之中翻出来一个扔给陆绎说道,陆绎翻过来一看上面刻着大理寺寺卿陆炆。
陆绎愣在那里,问道:“你不会告诉我这是我们陆家先祖吧?”
“是啊,不信查查你们家族谱去。”赵慿白了陆绎一眼说道,然后走上前一步悄声说道:“现如今你的生父,就是那个朝廷对外宣称被斩的江彬也在我们旗下。你说,我们和你是不是颇有渊源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绎眯着眼睛看着赵慿似笑非笑道,这表情和陆炳如出一辙,如今的陆绎反倒是更像陆炳和段清风一些,对于生父江彬,记忆已经是很模糊了。
赵慿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也不想干,若你们也造反的话,那我们也想造反,谋个天下罢了。”
“我去,这还叫什么都不想干,那你要想干岂不是要把天捅破了。”崔凌笑道。
“不忙说这个,我就想问一句,你们和倭寇有何关系?”陆绎问道。
“这有关系吗?”赵慿说。
陆绎点了点头:“倭寇烧杀辱掠,家父最恨倭寇,即便家毁人亡也绝不与倭寇合作。”
“非也非也。”赵慿道:“那是令尊还为大明效力的时候才会这么想,现在这些百姓和你们陆家有什么关系,或许朱厚熜一个募兵令,这些百姓就入伍打你陆家了呢?不过你放心,我们和倭寇并无直接关系,只不过是找了一些倭人当兵罢了,还有琉球国人以及安南吕宋人,总之都是海外之兵,也皆听我们的号召。这么说你明白了吗,也放心了吗?”
“可以一谈。”陆绎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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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景通满面焦黑,神情疲惫。这是第六次冲锋了,自从陆炳拒绝圣上派来的一千人进入山东以后,戚景通接到了讨贼令。果然,山东边境那些蠢蠢欲动,并也接到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