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北海很浮躁!
他自己心里,恐怕也已经知道,他这个没了右臂的废人,在岑老眼里,还不如一只能够逗他笑的鹦鹉有趣。
但是,他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一愣,随即就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说到这里,他就沉默了,因为他看到了北林面上的同情。
是呀,他和北林一起跟了岑老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不知道他的性格?
“那他怎么安排我的?”
北海又问道。
北林没有开口,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告诉了北海答案。
顿时,北海看向他的目光,就凶恶了起来!
他觉得是北林在岑老面前说了什么,岑老才会这么对他!
他和北林虽然地位上一样,更是从同一个支族出来的,但是关系并不怎么好。
他为人刚愎自用,和北林这样心思沉静的人完全不同。
但是他自觉,岑老更看重他一些,因为平时里有什么事儿,岑老一般都是交给他去做。很少交给北林。
因此,北海在北林面前,难免有些自大。
看到北海这样的表情,北林又想起自己刚才还想为他求情的想法,顿时心里不是滋味。
他没有再和北海多说话,抬起头时,眼神也已经淡漠了起来,很快就有下人从外面进来:“岑老口令,北海办事不力,赏鹤顶红。”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在管还在大喊大叫的北海,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还得去彝北族的族长那儿,将岑老的意思传达过去。
没错,就是传达!
在彝族分裂的四族之中,其余三族,都是各自嫡系为尊。
在几十年前,彝北族也是如此。
可是后来,出现了岑老这个蛊术奇才。
岑老能够被成为四族的第一蛊术高手,是以血作为奠基石的!
而其中贡献最多的,就是彝北族的嫡系。
四族之中,只有彝北族的嫡系,是最憋屈的。
如果非得形容,那么可以形容彝北族的北氏一脉,是傀儡。
真正的掌权者,是岑老!
北林看着面前这个外形比岑老住所还要壮观的“北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住宅豪华又怎样?
还不是傀儡。
作为北氏的分支一脉之人,北林偶尔也会对北氏嫡系有些同情。
本来是真正的贵胄,然而如今却成了这样的,仰人鼻息才能生存的存在。
何其悲哀?
说实话,如今北氏嫡系除了族长这个不得不存在的族长,其余人都比不上他的地位。
毕竟,在其余人眼中,他是岑老比较信任的手下。
这里哪怕住所看上去比其他地方好上不少,实际上,里面住着的,不过是一条条被剥夺了自由的权利、被人掌握了命脉的狗。
作为北氏一脉的人,北林有时候也很惆怅。
他叹了一口气,就走进了这比别处豪华一些的府邸。
彝北族的族长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青年,北林到的时候。对方正温和地俯身,不知和自己的第几房夫人轻声说话。
看模样,似乎在指点对方该如何弹一首曲子。
看到这一幕,北林脸上有些奇怪。
说实话,北林觉得,对方这样耽于美色、音律的模样,十分符合一个被剥夺了权利的族长的形象。
然而每一次看到,北林都会觉得,这一幕违和感实在是太浓了。
让他忍不住产生某种联想……
“给北亦尊族长问好。”
北林上前,给北亦尊问好。
北亦尊抬起头看到北林,一张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北林,是你呀。”说着,看了一眼已经恭敬站起身的小妾。
小妾立刻行礼,抱着琴下去了。
北亦尊走到一旁的亭子中坐下,让北林也坐下。
“你来我这里,是不是岑老有什么事情交待?”北亦尊的脸色非常柔和,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对岑老的怨恨。
似乎他十分享受这样醉卧美人怀的生活,对权利没有一点执着。
然而,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北林是不信的。
他一直觉得,相比于其他的彝北族人,北亦尊是非常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在外人看来,这一位傀儡族长,和上一位彝北族的族长,北亦尊的父亲相比,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更听岑老话一些。
也更爱美色一些。
北林想归想,嘴上自然是不会说的:“是这样的,有一件大事儿,需要和北亦尊族商量一下。”
说到这里,北林就将彝西族已经在两族交界处安营扎寨,随时准备进攻彝北族的事儿,告诉了北亦尊。
“……所以,岑老想让族长向周围的部族请求援助。”
北亦尊听了这一番话,脸色也变得沉重了一些,点了点头,答应了:“好,麻烦你回去告诉岑老,我立马按照他的要求做。”
北林带到了岑老的话,便也没有多留。
待到北林离开,北亦尊的表情就变得冷漠了一些。
他坐在亭子中,没有离开。
不一会儿,刚才离开的那个北亦尊的小妾,就重新抱琴出现了。
“族长怎么看这件事情?”
那小妾没有等北亦尊吩咐,就已经坐在了北亦尊对面的位置。
北亦尊对此,没有说什么。
他的五官,是一种非常文气的帅气,他抬起自己的手,对着阳光,欣赏了起来。
这是一双十分精致的手,骨节分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