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叫贺兰书猜对了,自昨日那些弟子回到自己所在的仙峰之后,将荆棘林发生的事一宣扬,峰上师长的心里便有了计较,那道道长虹皆是闻听消息而来的人。
至于长辈们有没有暗中沟通,达成一致的想法,就是贺兰书所不知的了。
昨儿他回去也与自己师尊提过此事,师尊倒只是表示知道了,并未多说什么。
猪八劫丝毫不知道外界因他而发生了什么,大清晨的正是睡觉时,隐隐能听见他嘴里发出的呼噜声。
猪八劫如此模样,倒让贺兰书轻笑了笑摇了摇头。
看不出这猪洗净一身灰尘之后,有着如此黝黑发亮的毛皮,更有那水蓝色的花纹显得独特异常。
大抵是天生妖灵总得有些不同吧,贺兰书心里想着,脚步不停,依旧带着这些人缓步上山。
越是往上走,路上的景致越是杂乱,各种花草疯狂生长着,快要将山路都掩盖。
等至大日高移,山路尽头便是峰顶,一片豁然开朗。座座大殿鳞次栉比,大小不一。
山下凡人城池的王府皇宫也不逊于此,不至于让这些出生显贵的十几人如何震惊。
真正非凡的是这些房屋具备的氤氲气息,而且门前的阵仗也太过惊人。
几十位福地弟子分两列在最大的灵殿门前排开,一袭黑白两色的袍子着身,昂首挺胸的站好。
完全不同于昨日荆棘林前那些弟子的穿着与气质,同为福地弟子,昨日那些人十分随意,今儿灵殿前的这些司律峰弟子严肃萧寂,一股威严之感扑面而来。
而又看了看旁边那些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些弟子丝毫不敢随意啊。
有一头犹如赤炎火烧般红发的老者,腰间挂着个土黄色酒葫芦,抱着单膝坐在地上。
有一头白色长发挽了个道稽的方脸男子,闭着双目立于一旁,从右眼划过的一条刀疤格外显眼,一身道袍却全无逍遥之气,平添几分凶悍。
还有位大红色宫裙美人儿,两道直发垂在胸前,面若桃李春风,妩媚含笑。
还有或坐或立或斜倚大树的几位,他们这些人的随意,与灵殿前的严肃子弟形成鲜明对比。
贺兰书上前几步,一如往常的含笑对着这些人一一施礼,师叔师伯的挨个叫过去,礼数周到。
有些出乎唐黄河小姑娘意料的是,这些一看就是高深莫测的前辈修行人士,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这般冷漠。
对于贺师兄的上前行礼,都微笑以对,那位宫裙美人儿大姐姐更是嬉笑着捏了捏贺师兄的脸蛋儿,后者想躲也没能躲开,羞红了脸蛋。
即使那位一眼看上去就极其不好相处的刀疤大叔,也点头微笑了笑。
很难想象一个人笑起来也能这么森寒,随着大叔脸上的笑容扩散,右眼处的刀疤就像是条活了的蚯蚓,让黄河小姑娘不自禁的牙齿打颤。
暂且不知名姓的情况下,唐黄河就先这样称呼那位道袍修士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豪迈大笑,“哈哈,原来今次选拔,是你个小家伙在主理啊,来喝酒!”
把唐黄河从先前的恐怖笑容中拉了回来,兼之把猪八劫从甜美的睡梦中吵醒了。
那一头赤炎般的红发是如此显眼,人群中唐黄河第一个就注意到了此人,怎也没想到此人开口是这么个效果,此时正拿着土黄色的酒葫芦自己灌了一口又递给贺师兄。
可以清晰的看到贺师兄露出一脸尴尬的笑容,连连摆手嘴里说着:“不还是不了。”
师伯葫芦里的酒是好,可也不是一般修士有福消受的,贺兰书哪里敢随意乱喝。
“哈,还是这般胆小。”红头大爷摇了摇头,一头红发飞扬,又自己个喝上了,喝完重新挂在了腰间。
红头大爷是唐黄河给这位师伯的新名字,与刀疤大叔很是般配。
之前仙家境地,古老福地的气势,在眼前这些师伯师叔开口之后淡薄了不少。
再次从左至右的打量了一遍在场的修行长辈,唐黄河右边眉头挑了挑,强忍着没笑的那么明显,心里已经重新定义‘长生福地’四个字了。
刚醒来的猪八劫看到的画面与唐黄河一样,睡眼惺忪的猪眼里装满了花花绿绿,奇奇怪怪的人。
心里不由得暗呼一声: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入了我的眼。
打过招呼之后,贺道:“他们平时不是这样的,呵,呵呵。”笑容有些勉强。
“恩。”唐黄河乖巧懂事的点了点头。其实师叔伯们单个看过去都挺好的,可惜的是聚在了一起,小姑娘心里这般想着。
“他们吃软不吃硬,一会儿你注意点,应该没事的。”贺兰书接下来的话让唐黄河疑惑不解,贺师兄也没多解释什么。
带着众人向着灵殿走去。
“这位小姑娘便是如今石碑上排在第二的吧?”唐黄河取名为红头大爷的修士从地上坐了起来,话语是在问贺道。
“回陆师伯,是她。”贺兰书心神一紧。
“那她怀里的这头猪?便是昨儿口吐人言的那只?”红头大爷陆师伯指着猪八劫,显然其目的不是想问唐黄河。
还不待贺兰书回话,陆师伯便笑容满面的朝着猪八劫说道:“来,小猪说句话听听。”猪八劫与唐黄河同时对着老者翻了个白眼。
“恩,体内的确没有妖元。”不知何时,唐黄河眼里唯一正常的那位大姐姐站在了身前,一只纤白玉手按在了小八的脑袋上。
还没反应过来,只一下便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