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听到曹吉祥叫嚷的东厂番子很快被赶开了,曹吉祥又被人扶回房里。 更新最快宋诚道:“诸公想为曹公公鸣不平吗?”
“不是不是,老夫告辞。”但凡被宋诚眼睛扫到的文官,全都快步出门,江渊来不及说什么,同僚已跑掉一半,可很快大门外传来喊声:“参见皇上。”
朱祁镇来了。
江渊刚抬腿,宋诚比他更快,已越过他,朝大门口走去。
“平身吧。”朱祁镇说着问一个锦衣卫番子:“宋卿呢?”
“皇上。”番子来不及答话,宋诚已走出来,施礼参见,道:“听诸位大人说皇上龙体不适,如今龙何可好,怎么不在宫里歇息?”
文官们见皇帝生龙活虎的样子,无语极了,你这样子,以后再说龙体不适的话,让我们怎么相信?幸好宋诚提及,且听听皇帝怎么说。
这是被臣子们抓了现场啊,朱祁镇初次做这种事,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宋诚递过梯子,他也就下了,一边往大门走,一边道:“早起时有些不适,如今好些了。众卿到这儿做什么?”
“臣……”文官们面面相觑,貌似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依然是徐埕,朗声道:“臣在江大人、俞大人带领下过来的。”
高,真是高啊,这锅让江渊和俞士悦背,十分合适。文官们赶紧附和。
江渊、俞士悦、张益随后出来,刚好听到这话,可想说什么,朱祁镇已转头和宋诚说话:“顾卿的府邸被砸了?”
“臣府和武成伯府相邻,臣得到消息带家人及时阻止,拿了三人,还有这些。”他一指围墙边的东厂番子,道:“还请皇上处置。”
他就说嘛,宋诚是信得过的。朱祁镇道:“幸好宋卿及时赶到。这些人,罚俸三个月吧。”
砸不成,还要罚俸三月?东厂的番子们傻眼了。
“皇上圣明。”宋诚道:“天色不早,臣也该回去了,皇上是要回宫吗?”再往里进,就该曹吉祥告状了。
“卿等散了吧。”朱祁镇说着转身往外走,道:“宋卿陪朕到处走走。”
文官们施礼应诺,一片恭送圣驾声中,江渊在人群中找到李刚,直朝他使眼色。
现在要弹劾吗?在太医院外?李刚有些怔神,江渊猛使眼色,俞士悦在李刚望过来时轻轻点头。
在这里?李刚吸了口气,从同僚们中间抢出来,高声道:“皇上,臣弹劾锦衣卫指挥使宋诚……”
文官们怔住,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们怔住,朱祁镇怔住,这是在太医院大街上好吗,你当街弹劾,多大的仇啊?
杨善喝道:“李刚,谁让你弹劾宋大人?老夫还没死呢!”
他是都察院老大,一般政治斗争发起的弹劾得经他点头,可现在这事,他完全不知情啊,怎么一个没注意,就弹劾上了?
他是经宋诚举荐才成为左都御史的,同僚都把他视为宋诚的人,看不惯他的人暗中称他为宋诚走狗,而就在他眼皮底下,李刚弹劾,他却不知情,让他把脸往哪搁?
李刚脖子一梗,道:“杨大人,宋诚横行京城,昨天更因此和东厂冲突……”
杨善截口道:“原来你是东厂的走狗,好,好得很哪。”
东厂的厂公是阉人。阉人一向为文官瞧不起,掌权的厂公让百官又鄙视又害怕,现在杨善说他是东厂走狗,岂不是说他为阉人走狗?这话骂的,李刚顿时脸红脖子粗,道:“杨大人,这是怎么说?下官激于义愤,实是看不过宋诚举止轻狂,竟带新军冲进东厂。杨大人应知,擅自调兵,罪同谋反,如今宋诚已有谋反证据,下官弹劾他,有何不妥?”
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昨天宋诚带新军穿街过巷,半个京城的百姓亲眼目睹,李刚十分理直气壮,只这一条,宋诚就有死无生了。
宋诚道:“你说本官擅自调兵?”
“难道你想抵赖?”杨刚傲然道,只觉今天斗倒宋诚十拿九稳,成名就在今日。
文官中不知谁说了一句:“曹公公就在太医院,可令曹公公作证。”
那儿站了六七个文官,那人说得极快,宋诚望过去时他已说完,倒没有看清是谁说的。
江渊却知,请的帮手出声了,虽然今天不用上朝,但从皇宫到这儿,联系好的人一个没少,倒让他极是欣慰。
宋诚笑眯眯道:“曹公公病了,皇上昨天刚探视过,你如今重提,难道想让皇上再行探视他么?不过是一个奴才,也值得皇上天天出宫探视不成?”
阉人说到底是皇家的奴才,就如朝臣们府里的家奴一样,哪有主人天天探望奴才的道理?宋诚这么说,不要说朱祁镇,就是文官们也觉得那个官员太过离谱。
朱祁镇道:“你们不回衙理事,在这里做什么?”
杨善朗声道:“臣不知江大人、俞大人带领臣等来这里做什么,还请两位大人给个说法吧。”
江渊道:“杨大人想混淆视听吗?李御史弹劾宋大人,为何不见宋大人摘帽出列?”
不管你多大的官,只要被弹劾,都得摘下官帽出列,这是规矩。李刚喊弹劾,奏折也拿出来了,要不是杨善打断,就当街宣读了,宋诚却稳稳在站着,摘官帽?没有。出列?大街上东一堆人,西一堆人,出什么列啊。
“呵呵,江大人没睡醒吧?这里可是太医院门外。”宋诚的话引得哄堂大笑,锦衣卫的番子们笑得肆无忌惮。
笑声中,李刚的脸又红了,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