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目瞪口呆。
那就是了。这货之前一定做过什么,现在一见朱祁镇重登大位,害怕了,然后违心讨好,想把自己拉下水?宋诚心念电转之际,真相了。要是王文放低姿态,说几句好话,他就不顾家族的利益,甚至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为他求情,宋诚就不是宋诚了。
“我们以前有怨对吧?我突然为你求情,皇上能信吗?你还是找别人吧。”宋诚丢下一句,走了。
“宋公子!宋公子!”王文眼见宋诚上马,赶紧追了上去,宋诚理都不理,一夹马腹,马蹄哒哒,走了。
这就走了?!王文傻眼,接着怒了,我刚才姿态放那么低,说了那么多,你竟然揭穿我后就走了?比揍我一顿还可恶,不能忍啊。
王文怒了,咬牙切齿。
朱祁镇重新得位,朱祁钰被软禁的消息早就传遍京城,人人认为宋诚立下奇功,西宁侯府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宋杰喜出望外,在府中等宋诚回来。
怎么还不回府呢?他急啊。只有从儿子口中得到确信,他才相信这些是真的。
“你晃得我头昏。”儿子立下大功,吕氏难掩喜悦,外面都这么说,肯定是真的,儿子没回来,肯定有重要的大事需要他去做,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老在家呆着?
现在吕氏是看什么都顺眼得不得了,虽然指责丈夫沉不住气,声音也温柔得很。
事关重大,可不能儿戏。宋杰没理会妻子,叫廊下候着的小厮:“去,到宫门外看看,要是公子出宫,让他赶紧回府。”又嘀咕:“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
难道不知道老子我等急了吗?外间传得玄乎,太上皇回来,敲钟宣布自己是皇帝,然后把新皇帝关起来了。这是说书吧?他听着不大可信,新皇帝有留在京中的三大营军士护卫,虽说是二线部队,精锐在太上皇手里,可也不会这么怂吧?
儿子怎么还不回来?他得问清楚啊。
他指摘儿子,吕氏不爱听了,嗔道:“儿子现在有出息,比你强多了。”
儿子连皇帝都救了,你就会天天呆在府中长吁短叹,还说儿子的不是,你能比儿子强?
“你……”宋杰刚要说妻子头长见识短,宋诚回来了,他赶紧迎上去,道:“这都半下午了,你到哪去了?”
宋诚施礼见过爹娘,道:“皇上留我说话。爹有事?”看你急成这样,出什么事了?
吕氏笑吟吟抢着上前拉住宋诚上看下看,看了半天,道:“我们阿诚该说媳妇了,你看上哪府的姑娘,跟娘说,娘请媒人给你提亲去。”
这都哪跟哪啊,宋诚狂汗。
宋杰把妻子挤一边去,道:“女人就是没见识,现在是说亲的时候吗?阿诚,外头都传遍了,太上皇带兵回京,把皇上关起来了?这件事你有没有出力?我们府是不是又要风光了?”
宋诚又汗,爹怎么说也是出身侯府,眼看很快就袭爵成为西宁侯了,怎么一点沉不住气?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那些人说的没一句真话。”
宋诚没立即接话,宋杰哀嚎上了。两三个月来,先是西宁侯府的顶梁柱宋瑛战死在阳和,消息传来时,皇帝在御驾亲的征途中,没有追封宋瑛,宋杰也就没能袭爵,西宁侯府风雨飘摇。
接着,朱祁镇被俘,朱祁钰赶鸭子上架成为新帝,京城人心惶惶,大家谈得最多的是东西收拾好了没有,什么时候跑路,宋杰的爵位更加没有指望。
总算等到宋诚救了朱祁镇,人人羡慕他养了个好儿子,朱祁钰又不愿意朱祁镇回来,王直好心上奏折,被喷了一脸口水。
眼看儿子好心办坏事,朱祁钰说不定会因为儿子救了朱祁镇,而找借口取消西宁侯府的爵位,将他贬为百姓,宋杰急得天天睡不着。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了,在府中住了一晚,只说救了太上皇,打了胜仗的事,又匆匆走了。
现在形势逆转,人人都说西宁侯府成为勋贵第一,风头盖过一门两国公的的定国公府、魏国公府,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他能不着急?偏偏这熊孩子跟没事人似的,还在玩高深呢。跟你老子玩高深,信不信老子揍你?
宋诚道:“皇上确实复位了。”
“嗯?复位了?那皇上也被关起来了?”
“软禁在郕王府。”宋诚纠正,软禁跟下狱有本质的区别,皇家脸面还是要的,自开国至今,藩王们再怎么闹腾,也没有一人被关进大牢。
“啊啊啊——”宋杰啊啊叫了半天,突然转身,狠狠拧了吕氏手臂一下,疼得吕氏失声惊呼。
“疼吗?疼就好,疼就不是做梦。这么说,咱们府真的要达了?”
宋杰高兴坏了,这些天那些旁支可没少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些人提议分家,极个别甚至说什么不如各过各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宋杰这一房要倒霉了,不如把他们移出宗族,免得他们受牵连。
现在好了,太上皇又当皇帝了,儿子立大功了。
宋诚哈哈大笑,声振屋瓦,怎么也收不住。
“爹没事吧?”宋诚问吕氏,总觉得今天的爹跟上次见的不太一样,难不成也被穿越了?
“没事,不用理他,你吃饭了没有?皇上赐宴了吗?”这都半晌午了,吕氏担心儿子中午饭没吃。
她不说宋诚不觉得,一说宋诚觉得饿了。倒不是朱祁镇不肯赐宴,而是大事已定,朱祁镇高度兴奋,没想到这个,他和张辅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