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初心的选择是沉默。
正因为她的沉默,公孙轩辕收回那柄长剑,转身离去。
没多久,她听到大门被锁上的声音。
她知道这个男人在门口加派了人手,这场婚礼,他志在必得。
赵初心安静的坐在床边,一张小脸被炉火映出红光。
其实婚姻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约束力,嫁给公孙轩辕也不会破坏她原本的计划,相反的,当了他的妻子,她更能顺理成章的留在他的身边。
打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同意的,毕竟那人也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她对英俊的男子一向很有好感,嫁给他后每日锦衣玉食,这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她为什么要拒绝?
赵初心很认真的思索,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对他说“不”,公孙轩辕不明白,其实她也不太明白。
许久后,赵初心有了主意。
她走出去敲门,守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姑娘,你不能出去。”
赵初心抬起眼睛,眸色清亮,“告诉他,把嫁衣送来。”
外头愣了半晌,应道:“是!”
公孙轩辕办事十分效率,下午就叫人送来了三套火红色的嫁裳。
这个时代的染色技术并不成熟,还停留在泥染和炭染的阶段。
泥染就是将布料搅和上河里的泥巴,泥巴的颜色不同,染的色彩也不同。
炭染则是以煮食后,用所剩余的黑色木炭上色,木炭的持久性不高,所以富人家庭多是选择泥染。
这几件嫁裳就是嫘祖用红泥印染而成,色泽虽然比不上后世,一针一线却十分细致。
赵初心随意挑了一件穿上。
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的是公孙轩辕。
他看到前来开门的赵初心,精致的面容下,她一身绯色嫁裳,似牡丹般艳丽的袅袅而来。
公孙轩辕愣在当场,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艳之色。
赵初心翘起嘴角,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公孙轩辕面露喜色:“七日后。”
赵初心:“好。”
其实比起冬日,嫘祖希望丈夫能将婚礼延后到更温暖的春天,毕竟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实在不适合让宾客们长途跋涉的赶来祝贺。
公孙轩辕礼貌而安静的听完妻子的建议,却没有采纳,他一心迎娶赵初心,武断专行得连风后的话也听不进耳。
有熊国的首领要娶妻,前来祝贺的陈述部落自然络绎不绝,然而在这个没有汽车、没有飞机的年代,人们只能依靠双腿或者马匹穿过这茫茫的风雪。
来的人很多,更多的则是被冻死在了路上。
其他部族送来的礼物几乎堆满了赵初心的院子,嫫母安静的站在走廊,仆人一个接一个的从她面前经过。
想到背地里那些对丈夫的咒骂声,她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赵初心的大门忽然被人踢开。
嫫母冲进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你想把首领毁了吗!”
赵初心笑吟吟的抬头:“夫人,轩辕大人的决定连大夫人都劝说不了,我还能怎么做呢?”
嫫母一愣,渐渐将她松开。
丈夫是什么脾性她很清楚,他绝不是那种武断专行的首领,但一旦做出决定,就是少典在世也阻止不了这个儿子。
婚礼筹备如火如荼,不管外边的人如何在背地里谩骂,公孙轩辕依然我行我素,坚持要在短期之内娶她。
做为有熊氏一族的臣属部落,炎帝因身体不适无法远行,于是派出一名亲信参加婚礼。
那人就是神农氏一族的祝融——重黎。
重黎在婚礼的前一天来到有熊国,带来了许多美酒和神农氏的药材,数量之多,必须腾出整整一间屋子来拜访。
公孙轩辕亲自迎接了他,安排他住进自己的屋子。
赵初心觉得挺好笑,之前她是不想嫁给公孙轩辕,等到她想通了,打算披上嫁衣出嫁,偏偏是重黎到访。
重黎曾经拜访过蚩尤,在那个小村子里他与赵初心见过一面,二人还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坐在一起吃过一顿家常便饭……
“你……你……”
重黎指着她说不出话。
赵初心!居然是赵初心?!
重黎用力搓揉眼睛,一度以为自己看错。
公孙轩辕笑着介绍:“重黎兄,她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重黎不敢置信的道:“您怎么能娶她……她是蚩尤的妻子啊!”
公孙轩辕第一反应是不信,他皱起眉:“胡说,你这话有何根据?”
重黎咬牙切齿:“我曾在九黎见过她,那日我与共工联手,和蚩尤战于逐鹿,我亲眼目睹她站在蚩尤身后,她应该是蚩尤的妻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公孙轩辕仍是不信,说道:“也许人有相似,你或许看错了。”
想到那次惨败,狼狈逃回神农氏的一幕,重黎眼睛里顿时冒出了火花。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崩出的字眼,一字一句道:“重黎对天发誓,倘若刚才的言语有半分虚假,我愿天打雷劈!”
公孙轩辕看着重黎,这男人此时的表情并不像撒谎,可让他相信赵初心是蚩尤的妻子,又实在可笑至极。
“初心,你过来解释一下,不要怕,我信你。”他眼神温柔的对她招手。
赵初心听到,冲着他点了点头。
缓步上前向两人行礼,面对着一脸怒容的重黎,她没有表现出一丝畏惧,更没有因为身份白暴露而流露出半点慌张。
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