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林县令抬手示意。
杜晓镇长,缓缓道:“我姐姐告诉我,包镇长曾经意图侵犯她,她为了自保拿出防身用的剪刀,原本是想直接废了镇长下盘的,却不小心刺偏了,戳中了镇长的腿根,划拉出一条一寸长的血痕来,咱们不妨先让人检查检查镇长的身子,看看到底有没有这条疤痕,就知道我姐姐有没有在说谎了。”
包镇长脸色僵硬难看,手指挖着杜晓瑜,“你一个姑娘家竟敢当着县太爷的面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来。——大人,此女满嘴污言秽语,藐视公堂,合该掌嘴以作处罚。”
杜晓瑜压根没理会包镇长的话,兀自接着刚才的话,“当然,包镇长也可以说,那是你们在赶走我姐姐的时候,她逼急了所以才会故意划伤你的,不过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伤你别的地方,偏偏是那儿?”
包镇长想起自己因为那处伤,足足卧床六天不敢动弹,他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因为她手贱!”
“哦。”杜晓瑜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那看来,包镇长自己也承认腿上有伤了。”
“这……我……”包镇长这才察觉到自己无形中钻了杜晓瑜的套,他百口莫辩,求救似的看向林县令,希望林县令能看在亲戚面子上帮他圆两句。
哪知,林县令此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透着冷光的眼神,只差将他千刀万剐了。
包镇长声音微颤,“大人,我没有……”
“给本官住口!”林县令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包有为,你身为镇长,竟然不以身作则,知法犯法,伙同自己亲生儿子凌虐良家妇女,该当何罪!”
师爷小声道:“大人,按照律令,欺辱良家妇女者,杖责三十,判刑两年,若有身负职位知法犯法的,罪加一等,杖责三十,判刑五年。”
包镇长一听,险些背过气去,大声吼叫,“大人,小民冤枉,小民冤枉啊!”
包世兴才刚被杖责过,一听又要杖责三十,直接白眼一翻,吓昏过去了。
师爷抖抖身子,又看向林县令,“大人,小的还没说完,刚才那是一宗罪,这另外还有一宗呢,妖言惑众鼓动民心的,处以绞刑。”
“大人——”包镇长这下是真的慌了,他就这么个儿子,成天惯着,偶尔有些不是也舍不得说,要真被绞死,那他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再者,他自己也不想死啊!
“大人,小民请求借一步说话。”包镇长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初就该一刀捅死程锦绣那个贱妇的,如今让她有机会翻了身,竟敢跑到县衙来告黑状,等这里的事情了了,到时候他非得连同杜晓瑜那个小娼妇一块儿收拾!
林县令冷眼瞅着他,“本官秉公执法,不敢徇私,包有为你有什么话就当堂直说,让所有人都听听。”
包镇长赤红着眼,“世兴是你妻侄,我是你舅兄,我妹妹可就这么一位哥哥,你当真要判我们父子俩死刑?”
林县令冷硬地说道:“法不容情,别说是本官的舅兄和妻侄,便是本官的亲生爹娘,只要本官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只要他们犯了罪,本官就有责任依法处置他们。”
“姓林的!”包有为直接威胁道:“你别忘了我妹妹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孩子,要是这个时候知道她的侄子和亲哥哥死了,动了胎气,你可就要断子绝孙了!”
林县令额头上青筋再次鼓了鼓,忍了好几次才把想打人的冲动给忍下去,“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操心,包镇长还是先操心操心自个吧!”
包有为看着林县令决绝的表情,突然之间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回真的是碰到硬钉子了,急急忙忙磕头道:“县令大人,小民求求你,放过我们父子一命吧,虽然我们有错,可程锦绣还活得好好的,凭什么我们父子俩就得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林县令很是无奈,摆手道:“证人的供词还没录,还要再等等,大家先稍作休息,等捕快们从桃源镇回来再接着升堂结案。”
杜晓瑜马上道:“大人,我姐姐受了伤,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间房,我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林县令哪敢不从的,当即让人下去安排了,杜晓瑜搀扶着程锦绣去了客房。
林县令很快让人送来了上好的金疮药。
杜晓瑜给程锦绣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敷上药以后去外面马车上把自己常备的装衣服的盒子抱进来,打开取出一件褙子给程锦绣换了,“姐姐将就一下吧,我这盒子里没有里衣,只有两件褙子,等回去了咱们再换新的。”
程锦绣忙摇头,“我不要紧,就算不换也没什么。”
——
而另一边,包有为得了机会,第一时间揪着林县令不放,“妹夫,妹夫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我是你舅兄,我死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县令转过身,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儿子这回,算是把天给捅破了。”
包有为脊背一僵,“你说什么?”
林县令冷哼,“你们知道这位杜姑娘是什么人么就敢乱得罪,要不是背后有人庇护,你以为她一个小小的农家女,真有那么大本事短短一两年之内就混得风生水起?”
包有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还有上回在镇上私塾里,杜姑娘跟人打了架,本官也在场,可她伤了人,最后还是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