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皱皱眉,“我竟不知,咱们两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她说着,又想起上回来恩国公府时的情形,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那个时候爹不肯进国公府大门,原来是介怀于大哥的死。”
“你大哥是长房唯一的嫡子。”杜程松道:“你大嫂子又还没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他就遇害,可想而知你大伯父和大伯母有多难过了。”
杜晓瑜神色纠结,愁苦心焦,怎么一桩桩一件件的恩怨都累到了杜家去?
一个江家,江其佑毁了霓裳一生,王爷恨他入骨,江其佑的亲生儿子江亦臣却跟四哥是打小就认识的好友。
一个秦家,原主不过是进山的时候顺便救了个孩子,那孩子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小公子不说,秦家还很有可能是杜家长房的杀子仇人。
一边是王爷,一边是团子,她自己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见杜晓瑜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杜程松似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你是小公子的救命恩人,秦家自当会感恩与你,你大哥的事是你大哥的事,并不影响你与秦家往来,只不过,这件事你知我知就行了,别再告诉家里其他人,否则传到了你大伯母耳朵里,她又该不高兴了。”
杜晓瑜点点头,“嗯。”
路程太远,杜程松没办法让人提前送拜帖,是到了国公府大门前才临时让人进去通秉的。
刚好恩国公在家,很快让人将这对父女给请了进去。
国公府宅邸里面的景象跟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依旧风景如画,不同的是杜晓瑜的身份变了。
宁氏见到杜晓瑜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好姑娘,既然是杜家的女儿,上次来的时候怎么不说,怠慢了你们,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杜晓瑜尴尬,“上次来国公府,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宁氏讶异,“是吗?”
“不敢欺瞒夫人。”杜晓瑜淡笑着。
宁氏看了一眼被恩国公请去厅堂的杜程松,拉过杜晓瑜的手,说道:“不管他们了,咱们俩去内院说说话,我那里有果酒,冰镇过的,可爽口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喝。”
杜晓瑜跟着宁氏一路走到内院一个四面透风的凉爽阁楼上,宁氏让人去把冰镇过的果酒取来,又吩咐近身嬷嬷,“去跟先生说一声,今儿给孩子们放一天假,把小公子接过来。”
“是。”嬷嬷转身下楼。
果酒很快被端上来,宁氏起身亲自给杜晓瑜倒了一杯,“你尝尝,这是红果酒,酸酸甜甜的,解暑倒是不错。”
杜晓瑜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原来所谓的“红果酒”就是山楂酒,她点点头,笑道:“冰冰凉凉,酸爽可口,味道的确不错。”
宁氏道:“可不能贪杯,到底是酒,有后劲儿的,你又是姑娘家,喝多了不好,一会儿我再让人送一些醒酒的水果来,定不叫你在人前失了仪态。”
杜晓瑜跟宁氏也算熟识,说话不用像在杜家那么拘着,哼了哼,“知道是酒会醉人你偏还要拿来引诱我,又不准我多喝,这不是成心作弄我吗?”
“好姑娘,我哪敢作弄你呀!”宁氏讨饶,“要让团子知道了,他可不会饶我,请你喝果酒,我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你要不喜欢,我马上让人换茶来。”
放着这么好喝的果酒不要,谁稀罕喝茶?
杜晓瑜连话都来不及回答,直接仰起脖子把酒盏里的红果酒喝了个精光。
宁氏劝道:“慢些喝,果酒有的是,我怕醉着你。”
不过一小杯而已,又是果酒,没什么度数,杜晓瑜倒不用担心像傅凉枭离开的那天晚上一样喝醉了误事。
宁氏身边的嬷嬷没多久就把团子带上了阁楼。
团子在来的途中便听嬷嬷说姐姐来了,他还不信,如今终于见着了人,呆愣了一瞬之后就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抱住杜晓瑜,“姐姐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
杜晓瑜用脑袋蹭蹭他的小额头,宠溺地问:“姐姐不在的这些日子,团子有没有乖乖听你娘亲的话?”
“团子可听话了,不信的话,姐姐可以问娘亲。”
团子伸手指了指宁氏的方向。
宁氏满脸笑意,“给他找了小伙伴一起上学之后,团子的确是比以前更用功也更活泼了。”
“真乖。”杜晓瑜在他脸颊上奖励了一个大大的香吻,“我就知道,团子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团子还可以更听话,姐姐能多留几天吗?”眨巴着眼睛求人的样子把杜晓瑜给萌化了。
“多留几天怕是不成。”杜晓瑜趁机捏捏他的小肉脸儿,见他眼神慢慢黯然下去,又说,“不过呢,从今往后姐姐可以时不时地就来看望团子。”
“真的吗?”团子有些难以置信,“姐姐真的可以经常来看团子吗?”
“当然是真的。”杜晓瑜认真点头。
“姐姐是不是为了能见到团子,挣了好多好多的钱,在团子家附近买大宅子啦?”
话音没落,杜晓瑜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团子眨眨眼睛,“姐姐为什么笑?”
杜晓瑜抚着他的脑袋,“姐姐这是觉得你聪明呢!”
那看来是真猜对啦。
团子心中欢喜,让人搬来小板凳坐在杜晓瑜旁边,等瓜果上来的时候,亲自给杜晓瑜剥葡萄吃。
杜晓瑜见他动作虽然笨拙,却每个细节都有了大户人家孩子的做派,不由得暗暗赞叹宁氏教子有方。
宁氏光是望着儿子这副乖巧的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