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刚才的哭声就是这么来的。
杜晓瑜站在门口,看着坐在羊毛毯上气鼓鼓瞪着哥哥的少安,又看一眼一旁乐得直不起腰的离忧,有些头疼。
“干嘛呢?”她看着里头两个小家伙。
少安见到杜晓瑜,马上伸出肉手指着哥哥,嘴巴里咿咿呀呀,看那表情,分明是在状告哥哥欺负他。
离忧嘿嘿一声,冲着杜晓瑜咧了咧嘴。
杜晓瑜白他一眼,“没见弟弟都哭了吗?你还不赶紧的把糕点给他。”
离忧撇嘴道:“他吃不了。”
“你让他尝一点,他要是不喜欢,就不跟你要了。”杜晓瑜又说。
离忧掰下一小块喂到少安嘴边。
少安张嘴,还没长牙,只能咂咂嘴巴,大概是不习惯点心这么高甜的吃食,他还没咽下去就吐出来了,随着被吐出来的,还有不少口水,顺着下巴流到了口水兜上。
离忧:“……”
杜晓瑜笑着摇摇头,蹲下身。
门边有室内棉拖,是她为了方便,特地让绣娘做的。
换了棉拖,踩着软和的羊毛地毯走进去,少安还坐在地上,他已经对哥哥手里的糕点没兴趣了,转而伸手去抓地毯上的玩具。
杜晓瑜拿了干净的帕子,轻轻给他擦掉嘴边的口水和吐出来的糕点。
少安抓了个铃铛,杜晓瑜给他擦口水的时候,他好像格外的高兴,挥舞着小手,铃铛就响个不停。
擦干净口水,杜晓瑜帮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小棉袄,问:“宝宝饿不饿?”
少安听不懂,仰着脑袋看杜晓瑜,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是婴儿特有的萌态。
杜晓瑜拉着他的小手,肉肉的,软软的,一点力量也没有。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杜晓瑜看向一旁的离忧,“你去厨房那边说一声,给弟弟蒸一碗蛋羹。”
离忧马上起身拍拍裤子,朝外面去。
蛋羹是傅凉枭送来的,他似乎有事要出去,没有换棉拖进来,就站在门边,把小碗和调羹递给了杜晓瑜。
“有事出去?”杜晓瑜问。
傅凉枭颔首,“内阁那边差了人来,想找我商议皇陵的事。”
杜晓瑜了然,说:“那你去吧!”
傅凉枭走前不忘嘱咐她再多添件衣裳,免得一不小心着了凉。
杜晓瑜心里正暖,旁边的离忧就嘀咕道:“爹爹每天都那么忙。”
杜晓瑜:“……”
地毯是专门给小婴儿翻身学爬准备的,软和又干净,房里没别人,杜晓瑜也不拘束,跟着两个儿子一屁股坐下去,喂了少安一口蛋羹,才看向离忧,心中觉得自己跟他解释他爹是太子,他不一定听得懂,就简单地说:“因为你爹爹要挣钱养家,所以事儿多。”
离忧“唔”一声,像是听懂了,又像是在思考。
杜晓瑜又说:“我听他说,之前答应了教你三百千,这个我也会,你要是不嫌弃,一会儿娘教你行不?”
离忧垂下头,没敢说三百千他都能倒背如流了,只是点点头,“好。”
杜晓瑜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反应,顿时有一种被深深嫌弃的感觉。
虽然她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出身,但好歹在嫁人之前还是上了不少课的,也不算太差劲吧,至于这么被儿子嫌弃?
其实傅离忧真不是嫌弃娘亲,就是不太想学文,他想学功夫,学骑马,学上阵杀敌,可是自己太小了,小胳膊小腿的,跑个路都能摔倒,他每天盼啊盼,就是盼着快些长大,做个像爹爹一样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少安吃了蛋羹,没玩多久就困了,杜晓瑜把他抱到婴儿床上去,也懒得挪位置了,就在宝宝房里教傅离忧。
问他,“三百千,想先学什么?”
之后又跟他解释三百千是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
傅离忧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说先学千字文。
这三篇杜晓瑜都背得滚瓜烂熟,不用书本,直接教他念,反正两岁的年纪不用学写字。
怕吵到少安,母子俩把声音压得很低。
然后杜晓瑜惊奇地发现,她没教几遍,傅离忧竟然就能背出一半来了。
简直跟捡了宝一样惊喜。
杜晓瑜问他,“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记住的?”
离忧没敢看娘亲,嘟囔道:“娘亲念一句,我跟着念一句,就记住了。”
杜晓瑜笑开来,“我觉得,你比你爹爹还聪明。”
傅凉枭能运筹帷幄,多半还是因为他前世就活了几十年,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了,所以这一世有了上帝视觉,在很多事情上能得心应手。但傅离忧不同,他只是个两岁的孩子,两岁就这么聪明,当父母的引导好了,他将来一定能有出息。
——
傅凉枭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
见她进门,杜晓瑜习惯性地起身去帮他解下肩上的披风。
这副贤妻良母的做派,让傅凉枭眉间的疲倦都散去了不少,问她,“吃过饭没?”
“还没呢,等你。”
把披风挂好,杜晓瑜走了过来,开始传饭。
少安还没醒,离忧已经吃过,去玩积木了,因此这顿饭只有杜晓瑜和傅凉枭夫妻二人共同进食。
菜色很新,食材都是傅凉枭喜欢的,知道他最近忙,杜晓瑜还亲手做了药膳玉竹赤羊汤。
傅凉枭吃出味道不一样,